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也没再看到过秦啸,姚锦猜测他应该是在忙着什么事,不然不会这么放纵他,而事实也的确是,秦啸连着几天都是住在外面,连家里门的边都没沾上一点。一个场子里有人暴毙,检查出是嗑迷、幻药嗑太多,他忙着应付前来调查的公职员们。等事情都解决好,已经三四天过去了。
第三个节点,没有任何同性碰过姚锦,很安宁的度过。
很快到周六,和老师请了半天假,姚锦独自一人快速走出校园,余珍和她的豪华座驾靠在大门边,这天是之前约好的,去医院抽骨髓。
姚锦坐进汽车,车子迅疾的开向医院。
在汽车快要消失在街角时,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从某处走了出来,他看着远去的豪车,掏出兜里的电话,向某人汇报了姚锦的行踪。
到医院,直接去的采血室。
余珍室外静静看着,有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要给姚锦扎针,姚锦冷漠回绝了,让换个女护士来,医生想说两句,对上男生冷厉的眼,知道自己坚持没用,于是回身去一边叫了另一名护士。
护士给姚锦左右手都各扎了一阵,针管往上延伸,连接着一个大型的医疗器械,姚锦一趟,就整整躺了四个小时。十二点半左右来的,等所有结束,到他出医院,已经六点了,这个季节外面天色黑的很快,几乎来往的车辆都开了车灯。
“声声,我已经让他们给你卡里打了二十万,你先用着,用完了再和我说。”余珍陪同姚锦步出医院,原本按医生的意思,是让姚锦在医院休养几天,被姚锦拒绝,他并不喜欢医院这样的环境,另一方面,以他现在的特别体质,但凡不危机生命的伤害,身体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他要是继续待下去,也许会被发现这点异常,被送到解剖台上,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姚锦不是那么清高不识时务的人,给个骨髓而已,与他而言,不是事儿,况且能从中得到钱,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对他都没有损失。
姚锦招了辆的士,坐上去,回了卢以星那里。
余珍转身上了后面的住院部,蒋青的换骨髓手术在两天后,到达病房,看着正和护工说话的蒋青,余珍重重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儿子不久后就能痊愈,她就特别激动。
蒋青往余珍后面瞧,空无一人。
“妈,大哥没一起吗?”十四岁的蒋青因为病魔的折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几乎只剩一层蜡黄的薄皮包着骨头,他头发因为不断化疗剃得精光,眉毛也很稀疏浅淡。
“他刚抽了骨髓,回去修养身体了,等你好了再去看他,好不好,那个时候也许还可以和他一起去街上逛逛。”余珍温柔慈爱的道。
蒋青脸色显得很落寞:“嗯。”
余珍其实很难理解,蒋青统共没见过秦声几面,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是因为体内有一半相同的血?
余珍打心眼里不喜欢秦声,甚至是讨厌他,他姓秦,而单单是回想起这个字,就让余珍浑身都战栗抽痛,那些和秦啸在一起的时间里,三天两头都会被秦啸暴打,几乎身上就没有好完全过。
是她不对,一开始就骗了秦啸,秦声是别的男人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她之前打过很多次胎了,若是再打,她以后可能都无法生育。所以在跟秦啸后没多久,就谎称孩子是他的。
到后来,意外碰到现在的老公,那个人虽然长的没有秦啸帅,也没有秦啸年轻,可是他有钱,还对她很好,从来不打她,从来都是对她轻声细语,但凡她想要的,他都会买给她。余珍从蒋青父亲蒋伟明那里,得到了秦啸不可能给她的东西,关心关怀,于是她抛弃了那个家,抛弃了秦声,为了她自己的幸福。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很可笑,可是,她只有这么一辈子,她只能活这一辈子,也许说没就没,她凭什么不能为自己,凭什么不能过的更好。
余珍没有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现在蒋青是她的一切,她只期盼他能好,余珍握着蒋青嶙峋的手:“现在骨髓有了,等手术一过,你就会很快好起来。相信妈妈。”
蒋青微微淡笑。
余珍一直陪到晚上九点,等蒋青入睡,从凳子上站起来,给他细心地捏了捏被角,这才离开医院。
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医院门口,余珍穿着细高的高跟鞋,在大门边等着。
她的私家豪车没来,来的却是另外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那个幽黑的车身,就让余珍没由来的心里一阵揪紧。
她目不转睛看着大众车,右侧后车座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气质强悍、身形精壮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但他一双眸子,如凶猛残酷的野兽,闪烁着冰冷森寒的亮光。
余珍一看清男子面貌,惊惧地头皮都开始发麻,她眼底全是恐慌,想拔腿逃开,只是两只脚忽然间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的她不能动弹。
“好久不见!”
秦啸走向余珍,他臂长腿直,比余珍快要高出两个头,停在余珍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黑沉沉的身影压过来,即使男人还没有碰到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余珍却依旧害怕惊惧的快要尖叫出来。
“秦、秦啸,你要干嘛?”余珍声音尖锐的叫喊起来,这个时间点,医院外面几乎没有人走动,偶尔有路过的,看到秦啸凶神恶煞的模样,立马绕道躲的远远的。
秦啸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嗓音低低沉沉,醇厚磁感:“我干嘛?该我问你吧,你想做什么?”
余珍满脸惊愕,不懂秦啸的意思。
“你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回来,还带秦声到医院,为了救你那个病怏怏的儿子,你还真是可以啊。但你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秦啸接二连三的质问,让余珍更加慌张,心脏几乎跃到嗓子口,砰砰砰剧烈跳动。
秦啸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余珍骇地呼吸都快停止,她不停地开合嘴巴,很想辩驳,或者解释,然而事实就是那样,不容她辩解。
“不反驳?”秦啸英挺的眉头微扬,随后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那很好。”
余珍面容痴呆呆的,看着秦啸长臂伸过来,头皮一痛,身体顿失控,转瞬她就被凶悍的掼到了一边墙壁上,男人钢钳一样的手揪着她头发,半边脸挤着墙面,几乎变形。
刚才的高贵优雅,即刻荡然无存,余珍手反过去,奋力掰着秦啸手指,但一点都不起作用。
她面容扭曲,吃痛地直啊啊啊叫唤。
“我应该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姓秦,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被我发现,我不保证会对你,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做出什么来,记清楚了。”
秦啸凑近到女人耳后,他眸光狠绝,嗓音分明很低沉好听,可说的话,让余珍肝胆俱寒。
“我知、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的,我不会再来找声声……”余珍慌乱不堪的连连保证,她甚至一秒钟都不敢多等,害怕晚一点,秦啸就会杀了她,她知道的,她感觉得到,男人真的会杀了她。
脑后的手松开,余珍浑身失力地软坐在地上,等大众车远去许久,余珍才从巨大的恐慌里惊醒过来,她不可抑制的战栗着。
车内气氛寒烈,黄志在前面开着车,觉得空气都快凝固,他暗暗瞥了眼车内镜,后座的男人虽未发一言,可强大悍然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黄志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
“……啸哥,余珍她老公蒋伟明最近都有到西区的场子找乐,看情形,似乎有别的女人了。”那女人给秦啸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秦啸当时把人打的胃出血住院一个月,现在又整这种幺蛾子,黄志替她默哀。
“弄点照片,寄给余珍。”也并不是所有的事,秦啸都会用拳头解决。
“嗯,还有,秦声那边……”
秦啸猛得一抬眼,射出来的利光让黄志顿时倒抽了口冷气,他沉然道:“你不用继续跟了。”
这天周日,是第四个节点的第二天。
班里许多同学一放学,就兴高采烈冲出校园,结伴去了新开的那家游乐园。卢以星也跟着去了,在教室课间休息那会,好多次都想同姚锦说话,但姚锦总是眉眼冷漠,如今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关系竟然还不如班上其他一些同学。他们找姚锦说话,或者问点学习方面的问题,而卢以星他,连靠近姚锦的勇气,似乎都丢失掉了。
姚锦独自一个人,同大家背道而驰,看着他孤独的声音,卢以星是真的想去拥抱他,旁边同学见卢以星盯着一个方向发呆,问题看什么,卢以星回身摇头,和同学登上来驶入站台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