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河,高挂天空,牛郎织女隔着银河深情对望,勤劳的喜鹊不辞辛苦,搭起了鹊桥,饱受相思之苦的两个人总算能短暂相聚了……
“多美的故事啊,我真想变成喜鹊,替他们铺桥,成全一对有情人,累死也值了。”白大姑娘望着天空,满是遐想道。
在她的旁边,坐着王洛湘,小丫头光着一对脚丫,手里捧着红枣糕,含混不清道:“别梦了,牛郎和织女离得老远了,我哥说那叫天文数字,你要是变成了喜鹊,也飞不过去,会累死的。”
白大姑娘顿时泄气了,撅着嘴巴,凶巴巴道:“湘儿,你就不能让姐姐幻想一下。”
“那也要够得着的才行。”
“什么是够得着的?”白大姑娘好奇道。
王洛湘眨巴着眼睛,遥望天边,随口道:“我哥肯定是不行了,他心高。”
一句话,白大姑娘喷血了,不带这么打脸的。
“不过啊,六艺学堂的青年才俊不少,兴许有合适的。”
白大姑娘来了兴趣,“湘儿,那你给姐姐点点鸳鸯谱儿吧!”
“哦,我想想啊。”王洛湘当真掰着手指头算起来,“首先国舅曹佾,是最大的高富帅,他的条件很不错的,是皇帝的小舅子,家室又好……不过他应该看不上你。”
白大姑娘翻了翻白眼,“那不是废话吗!”
“狄咏也不错,他长得可帅了,功夫还好,他爹又是狄大帅……”王洛湘数了半天优点,回头看了看表姐。
“还是算了吧,他比你好看。”
白大姑娘更吐血了,“说点靠谱的。”
“哦,那个曾布不错,可惜人家是书香门第,不会让商人之女进家门的。”
“对了,苏轼挺有才华的,貌似也不行,他还没我哥大呢!”
“这第五个就是韩宗武,算了,他也是名门。”
“第六个,晏几道,人样子好,就是娇惯了些。”
“第七个,吕惠卿,我哥说那人心机太深了,能把你卖了。”
……
王洛湘掰着手指数着,一直数了一百多个,口干舌燥,最后她看了看表姐,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六艺学堂要是有人娶你,就赶快把亲事办了,生米煮成熟饭,省得人家反悔。”
说完之后,王洛湘拔腿就跑,白大姑娘哇哇暴叫,在后面猛追,弄得王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自从两个舅舅过来,又多了白大姑娘这个活宝儿,王家的确热闹了许多。王老太太的身体好了一些,每天都能出来溜达一阵儿,晒晒太阳。
倒是奶奶的眼睛彻底瞎了,也没有恢复的可能。整天都闷在屋里,身体越发糟糕。奶奶自己也明白,她常念叨老三回来了,老四有出息了,哪怕立刻死了,也不怕了。
身为后辈,不管是王良璟,还是王宁安,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进入七八月份,六塔河那边的工程越来越疾,朝廷的漕粮送来了,又卖地换来了不少粮食,郑骧亲自督工,打着火把,昼夜赶工。
不管哪的壮劳力,只要干一天,能吃饱饭,还能领2斤粮食。
这年头能吃上饱饭就不错了,因此无数青壮都跑去六塔河工地,进度可以用神速形容。郑骧越发得意,只要修好了六塔河,他肯定能官复原职。
而且那些土地当中,有他18万亩,只要明年能按时播种,到了秋天,至少能产30万石粮食,足够把郑家的仓库装满十遍了。
……
欧阳修攥着刘彝送来的亲笔信,脸色十分难看。
“六塔河工程突然加快,看样子要在九月份之前合拢商胡口!”
“什么?”王宁安大惊失色,“原计划不是年末合拢吗?为啥提前了?”
欧阳修无奈道:“老夫怎么知道,不过提前合拢,风险太大了,夏竦这是在作死!”
难得,王宁安一百个赞同醉翁的话。
别看九月份雨季过了,但是偶尔也会出现暴雨,经过一个夏天的折磨,人往往会变的疲惫麻木,秋汛的危险甚至在夏天之上。
六塔河只有区区50步,想要容纳滔滔黄河水,简直就是做梦。
假如放在深秋,或者冬天,黄河水量少了,即便出问题,也还能控制。可赶在秋汛的时候合拢,除了作死,王宁安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欧阳修思量许久,然后郑重说道:“二郎,老夫准备上书陛下,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合拢商胡口,哪怕推迟两个月也好,不然老夫会内疚一辈子。”
“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