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肃仗着胆子道:“国舅爷,我们都跟罩在了笼子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王大人考验我们,是不是真心效忠小王爷?”
曹佾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潘肃,咱们两个是发小,我问你可要说实话,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别人都走了,你们怎么就留了下来?莫非真的要巴结赵宗景?”
这三个人张了张嘴,都觉得为难,没人愿意说话。
“哼,你们不说,那我可告辞了。”曹佾转身要走。
潘肃连忙拦住他,“罢了,国舅爷,我实说了!”
自从潘美死后,潘家也是一落千丈,一代不如一代,眼下的精力都放在了商业上面。直到王家异军突起,潘家才感到了麻烦。
说起来当年导致杨业和王贵战死的元凶并非潘美,直接凶手是监军王侁,他先是用言语逼迫杨业出战,接着在陈家谷提前撤兵,杨业孤立无援,兵败被俘。
而仔细推究起来,赵光义指挥不当,干涉前线用兵,不能充分授权,使得军中令出多门,造成相互掣肘,严重混乱,实在是最大的祸首!
至于潘美,他身为统帅,最大的问题就是没能抵制监军王侁的错误做法,坚持正确主张,做多算是帮凶。
从事后的处置也看得出来,潘美仅仅是降了三级,至于王侁,则是被刺配金州。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侁的后人早就不知道去向了,潘家倒是好好的在京城,活得很滋润。
原本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潘家都忘了。而且杨家堕落的比他们家还快,还惨,有什么可怕的。
问题是王家异军突起,他们不敢找赵家皇帝的麻烦,王侁的家人也找不到了,万一被怒火撒在潘家怎么办?
衰败家族,有太多的无奈,下面的人看潘家,还高高在上,富贵不可言。可潘肃清楚啊,王宁安那是天子宠臣,又和赵宗景搅在一起,万一他们真的夺嫡成功,到时候,不用王宁安动手,下面的人就能把潘家踩死,好讨新主子的欢喜。
虽然赵宗景上位可能性不高,潘家也不敢冒险,必须把危险解除了,所以潘肃过来了。
那有人问了,潘家倒向了赵宗景,赵宗实呢?他们那边吗?
这就是太不了解大家族的生存之道了,早就有另外一波人巴结上汝南王府了,两头下注,脚踩两只船,是所有大家族自保的本能,亲兄弟反目成仇也不少见。
反正不管谁赢了谁输了,家族都能延续下去。
谁让潘家走到了这么尴尬的一步,不采取极端的保命手段,根本行不通了。
倒是石家,他们和汝南王府几年前就结仇了,石元孙兵败被俘,后来放了回来,石家就给汝南王府送了厚礼,希望赵允让出面,帮着安抚言官,不要找老爷子的麻烦。
结果呢,赵允让拿了钱,却不给石家办事,弄得石家非常愤怒,眼看着赵宗景崛起,他们自然投靠过来。
只要能挡住赵宗实,他们干什么都愿意。
另外呼延达呢,他算是这三家当中最弱的了,不过他们的商业天赋最好,当年他们就投资建了樊楼,成为京城最著名的消费天堂,日进斗金。
结果后来就被人用尽了手段,给夺走了。
虽然汝南王府没有出面,但是呼延家清楚,背后就是赵允让的几个儿子唆使的,其中赵宗楚,赵宗仆跳得最欢。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呼延家倒向赵宗景,也就不奇怪了。
这三家犹犹豫豫,把自己的盘算说清楚了。
“国舅爷,你和王大人熟悉,他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是不是要考验我们的忠诚啊?”潘肃道:“请转告王大人,我们绝对没有问题。”
这三个人,满脸恳切。
曹佾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我说老潘啊,二郎说的真对,你们啊,想得太多,想得歪了!要是以我之见,你们就把岭南的事情当成普通的投资算了。”
石涛迟疑道:“国舅爷,普通的投资,哪用交保证金啊?”
曹佾讥诮道:“你们啊,就是不了解二郎,他这个人深谋远虑,经商手段,那是无人能敌。这么说吧!我已经交了一百五十万贯的保证金,建一个炼铜作坊,还有一个船厂。”
潘肃不敢置信道:“国舅爷,你也要交钱啊?”
“废话,连我姐夫都交了钱呢!”曹佾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