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敏锐的,突然发现这里面有商机啊!
宋人好赌,关扑遍地,什么都能拿来赌钱,稍微想想,其实这个票据就是和银行签署的一纸赌约。
如果到时候铜价下来了,现在付款就赔钱了,如果不涨不跌,就没有损失,假如铜价大涨,到时候就狠狠捞了一笔!
妙哉,真是妙啊!
想通了之后,好些人突然扭头就往皇家银行跑,这么有趣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苏八娘回到了座位,俏皮地吐吐舌头,“这下扰了茶馆的生意,不会怪罪吧?”
白氏呵呵一笑,“你这个丫头啊,就是机灵,这么难懂的期货,让你说的头头是道。”
正在这时候,有几个年轻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四处观望,发现茶客少了一大半,顿时倍感失望。
苏轼就满肚子埋怨,“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四海升平最热闹吗,人也太少了?”
他正抱怨呢,苏二眼尖,捅了捅他,“哥,大姐在那边呢!”
苏轼急忙看去,果然,苏八娘笑吟吟看着他们,苏轼拉着兄弟,还有曾布急匆匆跑过来。
“姐姐,刚才是你给解说了票据吧?”
“嗯,你们也有任务?”苏八娘好奇道。
“可不是,王先生让我们到茶馆酒楼,人多的地方给大家伙答疑解惑,这一上午,腿也跑细了,嗓子也喊哑了,真不是人干的活。”
大苏还要说下去,却发现白氏和杨曦也在,顿觉失言,连水也没喝,转身又跑了,直奔下一处。
在大家的努力之下,京城很快接受了期货的概念,普通的老百姓没那么多鬼心思,他们买铜器,是为了给孩子结婚用,生怕价格涨了,才跑去排队抢购的。
现在好了,买票据也不用排队,方便快捷,只要到期了,拿着票据就可以兑换,比买一个镜子放在家里落灰好多了。
而且铜价下跌的时间太短暂了,大家都有点不相信,他们宁愿相信以后的铜价还会上涨。
出于心理预期,很多百姓都涌到了皇家银行,争抢着购买票据。
自从推出票据以后,每天卖出去的铜镜下降到了3000面以下,而票据则是突破了两万。
一边是冰,一边是火。
两重天,让银行方面又是欣喜,又是焦急,他们把应付挤兑的精力,都放在了扩大生产上面,忙得不亦乐乎。
“这个王宁安,真是难缠!”文及甫在地上走来走去,摇头感慨,本以为靠着挤兑就能把银行的铜器榨干,接着王宁安就完蛋了。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又使出了诡计,弄出什么票据,愣是把危机给化解了,难怪老爹提醒自己,王宁安不可小觑呢,真是个人精儿!
在文及甫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这位最大的稀奇之处,就是一个大光头,上面还有六个戒疤,他居然是个和尚!
“文公子,这票据说穿了,就是买扑约书,没有什么稀奇的。王宁安想靠着这个翻身,那是不可能的。”
“大师,你有妙策?”
和尚微微一笑,“关键要看文公子有多大的决心了。”
……
“二郎,我的人查到了,这些日子参与挤兑的人中,许多都是大相国寺派出来的。”曹佾浑身热汗,向王宁安报告着发现。
其实从一开始,王宁安就在密切注意,究竟谁会跳出来和自己作对,他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过和尚。
“大相国寺不是出家人吗,他们也要蹚浑水?”
曹佾摇头苦笑,“二郎,他们算什么出家人,谁不知道大相国寺就是京城最大的邸店,八方商贾都在那里交易,他们赚得钵满盆满不说,还向外放贷,这京城的贷款生意,有七八成被他们霸占了。”
王宁安微微颔首,眼睛眯缝起来。
“这么说,外面传言这些和尚富可敌国,都是真的了?”
“一点错没有。”曹佾说道:“二郎,他们不但有钱,而且还会挣钱,手段多着呢,和他们斗,我怕胜算不多。”
王宁安哈哈大笑,“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自寻死路,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传我的命令,加大票据出售,要多少,我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