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冯老,这些信都是谁写给伯福的?”看着木箱内一叠叠的信件,李伯德向冯老询问道。
“噢,都是一些受资助的学生写给伯福的。”冯老解释道。
“受资助的学生?”李伯德倒是头一回知道这事。
“是呀,差不多有三百多个。”冯老补充道。
“唉~”李伯德又是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当年穷啊~家里只能供一个人上学,我大哥把这机会给了我,他上到初二便辍学,跟着村里的大人去外面打工去了,一年半载回来一次,就会带点糖给我。”李伯德说着又是转身对李乐说道,“乐乐啊,我第一次吃的奶糖和苹果就是你大伯从外头带给我的,那滋味,真是美。”
“嗯。”李乐郑重地点着头。
“唉?冯老,我哥他还喜欢抽雪茄啊?”李伯德打开了箱子里的小木盒,发现里面正好有一排整齐的雪茄。
“抽的少,他一般头疼的时候就来几口。”冯老说道。
“我哥他还有头疼?”李伯德诧异道,这些年在外头受的苦受的累,伯福从不曾提起,每当自己向大哥问起来时,便是回答两字“蛮好,蛮好。”
“有点,雨季的时候比较严重,到首都医院没查出什么来,我劝他去美国看看,他嫌贵,不愿意去,后来这事就再没和我提过了。”
李伯德站起了身,眼眶已是泛着泪花,伤心道“你呀,就是这样,别人的事啊,多小都是大事,自己的事啊,多大都是小事,这下好了吧。”
“唉~~~”李伯德伤感上了心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缓了缓,啜泣道,“你呀,先自己玩,等我老了就下来陪你,好吧~哥~”
李伯德最后一个“哥”字念出口,两滴泪珠便是落了下来,抹了抹脸颊,长叹一口气,缓了缓,说道:“乐乐啊,给你伯父上个烟。”
“好的。”李乐听从着,从箱子里取出一根雪茄,用雪茄剪将两头的圆头去掉,用火柴点燃后,轻轻吸了几小口,将雪茄嘴插入了香炉内。
一会儿,一股淡淡的松木与皮革的混合清香逐渐弥漫在李乐周围,雪茄烟刚进入李乐的口中,有种咖啡与可可豆的植物柔苦,过一会儿,一种独特的回甘便是蔓延在李乐的口腔内,这种回甘不是甘蔗的甜,更像是一种蜂蜜与奶油混合后,久久回味的一种醇厚,即不让人腻,也不让人厌,一种极为自然舒适的自在与悠然。
“哥啊~我先和乐乐走了啊~过几天再来看你,到时候就带你回国啊~”李伯德轻声说完,朝着照片挥了挥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冯老和李乐随着李伯德走出了办公室,将办公室门关好后,冯老便是站在李伯德身旁,“伯德啊,伯福在弥留之际跟我说过两个字。”
“哪两个字?”李伯德刚点燃了一根香烟,还为来得及吸一口,便是向冯老问道。
“回国。”
听着冯老的回答,李伯德欣慰地笑了笑,深深地吸了口香烟,这几天来,又是坐飞机,又是游玩,妻子刘惠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可是把李伯德给憋坏了,如今这一口香烟自在地吸入,李伯德心中的念想终于是了却了许多。
“呼~”李伯德将香烟长久地吐出,沉重的心情缓和了许多,转过来身,对着一旁的冯老笑着说: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