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从清看着他的背影,气的直大口喘气:“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泮拉了他回院子里,才道:“他自来与我父亲不对付,此时能放手让我们自己去查,自是不错了。”
可姜从清却英眉倒竖:“要我看,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他!”
闻言,徐泮眯了眯眼,默了几息才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当然,这些人一个都不能信。”
他说完叹了口气,姜从清刚张口想说什么,又见傅平跑了过来:“世子爷,姜六爷,王内侍从京城来了!”
“王朝恩?!”姜从清惊道。王朝恩是司礼监章印太监,皇上的心腹之人,没想到皇上竟派他前来固原。
徐泮倒是不甚惊奇,固原出了这等大事,监军刘焜回京请示,瓦剌人还等着议和,皇上估计一连下了不少旨意,怕旁的人弹压不住,便使了王朝恩过来。
徐泮眉头微皱,却没说别的话,匆匆换了衣裳,去了前厅。
固原驻守的将领都来的差不多了,徐泮站在四位游击将军里,并不过多言语,不过他不言语,有人却要拉他说话。
应国公朱丙俊是正副总兵之下的参将,论起亲戚关系,朱丙俊是徐泮三婶娘的胞兄。
应国公府曾经也辉煌一时,可惜近几十年,家中子嗣无人可以支应门庭,还是徐泮祖父看在老一辈的情谊上,提拔了朱丙俊上来。可他却无法同韩瑞相比,带兵打仗资质平平。
“大侄子,你有什么苦楚,只管跟王内侍说,皇上会替你做主的!”朱丙俊拉过徐泮,说道。
徐泮闻言只微微笑了笑,正色道:“任凭皇上调派。”
王朝恩听了,倒是多看了他两眼,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忠勤伯府世代英良,皇上为着瓦剌人损伤了忠勤伯爷,大发雷霆,连着几日都吃睡不下……唉……”
说到这个,厅内一时沉默起来,还是徐泮说了句:“劳烦皇上挂心,忠勤伯府哪怕就剩下最后一人,也定前赴后继,不负皇恩!”
“好!”王朝恩见他年纪轻轻,家中遭难,仍沉稳镇定,对答有度,心中暗自点头,又道:“世子爷的这份心意,忠勤伯府的这份心意,咱家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自然都跟上来贴金,将忠勤伯府夸了又夸,又顺带着把王朝恩也不动声色地捧了几句。
徐泮只作谦逊模样,态度不卑不亢,倒和那一向冷脸惯了的韩瑞差不多,王朝恩看在眼里,心中多了几分思量。
茶水喝了大半,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徐泮心里虽念着那潘虎之事,却也只得耐着,此时连那王朝恩正了脸色,放下了茶盅,心知他要宣旨了。
第一道旨意就是下给徐泮父亲的。徐立远功高劳苦又含冤而死,皇上惋惜其英年早逝,让礼部给定了谥号“武英”。
徐泮替父接过这道旨意,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他连叩三头,刚欲起身,却听王朝恩道:“世子爷不必起身,还有第二道旨意。”
徐泮心中有数,果听王朝恩将他册封忠勤伯的旨意念了出来。
再是叩头,谢恩。
“伯爷,还有这第三道圣旨。”
徐泮一惊,抬头瞧见王朝恩拿出一道青黄亮色绢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勤伯徐泮战功显赫,恪尽职守,现迁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一职,即刻回京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