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良听见母亲的话,顿了一下,微微低了头,轻声道:“让娘操心了,儿子身边的孙氏,已是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孙氏?身孕?
!
于桑花容失色,面上血色褪尽,张口结舌。
魏夫人闻言也吃了一惊,愣了一下,才道:“你是说去岁你收下的那个姑娘?”
魏博良点头称是:“她一直帮儿子打点身边的事,自愿委身给儿子作了妾室,本想过年待她回来给于氏敬茶的,不想出了些事情。”
于桑听他温声细语地回着话,一颗心向被人双手反向拧住一样,滴下来的全是酸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以为他,如今还为自己守身如玉呢!
谁曾想,他身边早已有了妾室,如今,还有了孩子。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扒了衣裳,扔出二门一样羞耻,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魏博良背对着她,什么也看不了,可魏夫人却看的清楚。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于桑道:“此事说来是我不对,良儿跟我提起这个孙氏,我本想着跟你好生提一句的,谁曾想我那几日连着生了几场病,竟忘了。”
于桑听着,心里酸涩的难受,可婆婆一向待她极公正,此时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她还有什么可说的。说来说去,也是她自己作孽罢了。
“娘,没事的,您替媳妇做主也是一样的。”于桑按下心底翻涌的波涛,强笑着说道。
魏夫人哪里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刚想张口再说什么,却见魏博良点了点头,仍旧背对着于桑,说道:“于氏向来贤惠,娘也不必多操心了,好生养病要紧。”
向来贤惠……
于桑知道,他说的是那时候她要将追云开脸一事。他当时说的这话,她不以为意,奈何时过境迁,此时这句“贤惠”,就像是一把刀,刺进了于桑的胸膛。
偏偏,她还得受宠若惊地接下这个评语。
真是讽刺。
见过魏夫人,魏博良这才回了自家的小院,于桑跟在他身后,第一次发现他的身量那般高大,大到挡住了她眼前的一切。
一进院子,她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穿了桃红色褙子的孙氏。
孙氏小腹微微隆起,娇小的身材,清秀的面庞,显得很是小鸟依人。见魏博良和于桑前后而至,很是规矩地给二人行礼,一分都不错。
于桑失望极了。
一路上,她都暗自祈祷孙氏是个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的女人,这样,她至少还能在道义上站稳脚步,甚至不排除必要的时候,出手整治她,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
然而,她失望透顶,孙氏一言一行都透着规矩本分,她无从下手。
喝了她敬上来的茶,于桑觉得比药还要苦,来不及细细品尝这苦涩的滋味,就连忙让追云扶了她起身,毕竟,那是有身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