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一句话,让莱诺主教从此不遗余力地投身进了唤醒邪神的事业当中,为今日之行做足了准备。
但是,结果却让他感到惊诧莫名,他确实按照对方所说的方法把邪神给招出来了,但为什么跟说好的一点都不一样。
“耐亚,你在的吧,回答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主教朝人头攒动的身后探去,高声地喊道。
对应着他的话,人群当中突然拂过了一丝虚影,渐渐地显化出了一个高挑的人形。
性别为男性,身高约莫达到了一米九,是个非常高挑的男人,但因为穿着打扮的缘故,并不给人一种高瘦或者居高临下的感觉,他身着一套漆黑的燕尾服,纤尘不染。银色的头发很长,在脖子后面扎了个马尾,左眼配戴的单边眼镜,搭配深邃五官包容的细长眼睑,正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绅士。
“啊,阿撒托斯殿下,能够再度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请让我向您献上无比诚挚的祈愿和忠心。”
黑衣绅士就这样无视了莱诺主教的存在,径直地穿过对方的身边,来到了祭坛之前,在少年的面前匍匐下身躯,亲吻他的脚尖。
黑色的眼瞳注视着对方,阿撒托斯搜索了一下自己并不完整的记忆后说道。
“是血舌吗……”
“是的,殿下,不过在现在这个世界上使用那个名字的话,说不定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请称呼我为耐亚。”耐亚面露喜色,恳切地说道。
阿撒托斯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请求,接下来又问道:“是你策划让我复生的么?”
“是的,至尊的回归是吾辈最大的心愿,请殿下责罚属下的专断独行。”
“不,我只是不明白前后因果,我的记忆受到了阻碍,有很多事情被遗忘了……不,应该说是缺失了。”
“那是因为您的封印解除并不完全,据我所知,阿撒托斯殿下的身体和灵魂被分割成数份,封印在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记忆也因此被隔离了,这里,仅是寄存了伟大意志的一处。”
“原来如此。”阿撒托斯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话说这个脆弱的,缺乏力量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这是给阿撒托斯殿下您准备的代行体,”耐亚依旧保持恭敬地答道:“请原谅我只能暂时选用这个平庸的人类来作为殿下的容器,但这也是无可奈何,封印的条件限制了太过强大的力量进入这片领域的可能,就连我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分身的投影而已,而平凡的肉身无法承受阿撒托斯殿下强大的意志和灵力,只有拥有相应血统的人,才能够接受阿撒托斯殿下至尊无上的灵魂。”
“暗之血。”阿撒托斯呢喃着,并且理解了。
听着这对主仆二人一唱一,尽是自己无法理解的对话,让莱诺主教没来由地感到了焦躁,他可是把自己的一切都赌在这次行动上的,复活邪神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是现在,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
饶是如此,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城府和老练还是让他耐住了性子:“阿撒托斯殿下,尊贵的神明,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是啊,
封印是解开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来得及思考并回答出这个问题,原本匍匐在阿撒托斯面前的耐亚在恳请过后站了起来,缓缓地走近莱诺主教的身边,握住对方的手对他亲切地笑道:“感谢您做的一切,主教大人,多亏了您我主才能重现于世……”
就在莱诺主教眼睛亮了起来,以为会对自己进行嘉奖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
“你和这些士兵已经可以回去了。”
“什么!?”莱诺主教瞪圆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的耳朵已经老迈到这种程度了吗?”耐亚揶揄地笑道,在主教的耳边提高了音量,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复活仪式已经成功,这里已经用不着你们这些废物了,所以请回吧。”
高个的耐亚直起身子,和年事已高又伛偻的莱诺大主教相比起来,两人的差距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他一双绛紫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冷冷的下瞰。
“你这家伙,这跟之前说好的根本不一样!你不是承诺过只要解开封印,就赐予我等长生不死,还有世间永恒权力的吗?”莱诺主教已经意识到自己受到了这个恶魔的欺骗,他梗着脖子涨红脸咆哮道。
“嗯,你想要我兑现承诺吗?”
“当然!”
“好吧,莱诺,既然你如此强烈要求的话。”耐亚面相古怪地说道,他把一只手搭到了莱诺主教的肩上,接着,一道光晕传递了过去。
“力量……”莱诺主教牵动着嘴角,浅色的眼睛里充满着惊喜:“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是你应得的。”耐亚微笑。
莱诺苍白的头发开始变成了金色,满是褶皱的皮肤也开始焕发出年轻的色彩,他这样的转变吸引了周围无数骑士惊奇的目光。
传说竟然是真的……
“哈哈哈,”莱诺主教发出了欣喜的狂笑声,他正在重回年轻,没错,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还没等他为这份欣喜留待更久的时间,他的身体忽然扭曲变形了起来,就像是一摊肉块,搅在一起膨胀,撕裂,变形,最终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只有他那双篆刻着恐惧的眼睛,此刻依然倒映出了眼前高挑男子所展露出的邪恶笑容。
“这个美梦,就在永恒无边的死海中继续吧。”
“!”
莱诺主教的意识被体内疯狂传导过来的力量所吞没,再然后,它就变成了一个谁也辨别不出原型,不断蔓延,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血迹溅落在地宫的石壁上,火把照耀的光影,在身后的石壁上剧烈地抖动了起来,那道黑影膨胀再膨胀,然后是恐慌的尖叫,痛苦的悲鸣交织成了一片,片刻之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