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强大的理由,竟让她无言以对。
古人保守,哪里保守了?
想想古人还对子女进行婚前X教育,再想想自己那时代,家长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忽然觉得其实现代人对古人的误解太多了。
慢慢踱回屋子,刚坐下却听到外面又传来喊声,“月丫头!”
陈氏听到这声音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是老夫人来了。”
满月给了陈氏一个安慰的眼神,便去开门。
两个叔公不见了,只有虞氏带着便宜堂兄在外面。
“祖母早安,大兄早安。”
她福身行了一礼,侧开身让他们进来,“两位叔公是回去了么?”
“咦?月丫头怎知道?”
虞氏的气色并不怎么好。儿子跑出去这久,找了这久,最终却是生死两茫茫,白发送黑发人,最是伤心了。
只见她两眼红肿得厉害,显是昨天哭了一晚上,气色极差。
满月看着,心里酸楚。
哪怕没血缘关系,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经历丧子之痛那也是极为心痛的事。
小心地搀扶着她坐下,陈氏忙行礼,“给老夫人问安。”
虞氏有些无力地挥手,道:“都自家人,别客气了。”
她说着又打量着陈氏,点了点头,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是个好的。既是三媒六聘,拜了天地,那便是我杨家的媳妇了,便唤我一声娘吧。”
陈氏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一时间呆愣在那儿。
又听虞氏继续道:“仓哥儿去哪了?怎得也不出来见人?我这个祖母他还没行大礼,这是不要我这个祖母的意思?”
陈氏连连摇头,激动地道:“老,老夫人,不,娘,娘!”
她忽然叫得响亮,眼里闪着泪花,“妾身这就去把他叫回来!”
说着就往门外冲,冲到门边又急刹车,“娘,您,您别生满仓气,他是去先生那儿读书了,妾身这就把他喊回来!”
说罢便如烟一般跑远了。
虞氏呆愣在那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个新媳妇倒是个妙人,不像家里个的那些,死板板的,看着就无趣。”
杨立信不由嘴角一抽,道:“祖母……”
虞氏看了他一眼,叹气道:“罢了,不说这些了。”
她看向杨满月,看这孩子明明已十二岁了,可看着却要比同龄的孩子瘦弱一些,不由心里又酸楚了起来,“可怜的孩子,自幼失怙,这些年很艰难吧?”
满月知道这位母亲远比自己要痛苦的多,况且自己一个魂穿货,对原身的父亲根本就是陌路人,其实除了受压迫外,并未感到多少情感上的失落与悲痛。
她摇了摇头,道:“虽是艰难,可好歹祖宗保佑,总算靠着一门手艺撑起了门户。”
“是个能干的。”
虞氏欣慰地点头,“等见了仓哥儿便带祖母去看看你父亲吧……”
“祖母!”
杨立信惊呼,“您,您不若休息个两日再……”
虞氏摇头,“好孩子,祖母知你担心什么。不过这到底是老婆子身上掉下的肉,老婆子怎能不去看看?放心吧,这把身子骨还撑得住。”
顿了顿又道:“等看过了,寻个好日子再让恒儿回去……还有芸娘……”
这话题沉重,一时间,整个杨家小屋安静了下来,沉默得让人感到喘不过去来。
一直到陈氏带着满仓回来,这气氛才被打破。
满仓上前行礼,“孙儿杨满仓拜见祖母!”
昨个儿夜里看得也不甚清楚,此时光线明亮,倒是看得清楚许多。
虞氏细细打量着,只见眼前的孩童虽有些瘦弱,穿得也朴素,可站在那儿,人虽小小的却是自带一股书卷。一双眼睛跟满月一眼,大而亮,透着一股机灵与灵气,这般看着倒还真有些像是杨家的子孙,面容很相似。
难道这就是缘分?
无血缘关系可姐弟二人却面貌相似,看着竟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亲切。
有了好感,虞氏心里也欢快了一些。
到底儿子走了,只留下一个女儿,若是有个自小养大的孩子当传承人养着也是好的。虽说也可从旁支过继过来承继香火,可到底比不上这样从小养到大的。
至于血缘?
虞氏冷笑。在大家族久了,什么样的龌龊没见过?过继本门的人那是带着利益的,可眼前这个却是生生的恩养之情,选哪个心里自是有计较。
想到这里,虞氏便冲满仓招手,“好孩子,过来给祖母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