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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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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中毒的事很快便查清了,是梅翎殿的一小宫女下的毒,可是那小宫女自杀了,这下毒之人自然不了了之,所以大家只能猜测,却不能肯定是什么人做的,但各个人心中都有自已的怀疑人选,但此事算是结束了。

嘉庆殿的晚宴继续进行着,整个殿堂灯火辉煌,光斛交错。

昊云帝和宫中的几位娘娘没有出现,晚宴相较于白日的午宴竟然要热闹得多,敬酒的罚酒的,溜须拍马的,喧哗成一堂。

相较于别人的热闹,齐王府这边要冷清得多,南宫烨本就无意于大位之争,这在朝堂上很多人都知道,更没有党派之别,再加上他一身的邪冷阴魅,寒气四溢,倒是没什么人敢过来敬酒,只除了一两个位高权重的人。

西门云就是其中一位,端了酒过来,一身的飒爽刚毅风姿,立体的五官,迷倒了不少的女人,只不过这男人目不斜视,似毫的不为所动。

“本将敬齐王和齐王妃一杯。”

南宫烨抬了一下眉,眉梢轻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端起酒杯,示意一侧的凤阑夜也端起酒。

“西门将军有心了,只不过这有心要用对地方才行,否则只怕落不得好。”

说完也不理会西门云一刹那的错忡,仰首饮了一杯,凤阑夜只看见他白晰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优雅洒脱,一杯酒干完,便放下酒杯,凤阑夜朝西门云点头,只喝了一点,她不擅于饮酒,所以不敢多喝,而西门云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根本就没有为难她,点首离去,不过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有人的叫声。

“西门将军留步。”

娇音若谷,西门云回首,灯光之下,一脸晕红的文嫱公主,端了酒杯走过来,深幽的美目中含羞带怯的意义,西门云虽然没有什么女人,但为人不呆,女人的这种反应自然是知道的,眼神一幽,倒是没表现出来,举高空杯,擒笑而语:“公主这是?”

文嫱站在西门云的身边,未语先羞,娇滴滴的一身女人味。

“本宫想敬西门将军一杯,西门将军为国效劳,可谓劳苦功高,父皇身子不适,就由本宫来敬将军一杯。”

文嫱说完这句,朝后面一挥手,有太监立刻过来给西门云敬酒,西门云倒也不推拒,给足了公主的面子。

“公主有心了。”

一饮而尽,歪着酒杯慵懒的望着文嫱,一扫平常的冷沉威严,这样的他竟然透着别样的盎惑,文嫱这样的女子哪里受得了,心中小鹿乱跳,心中一下子认定了西门云这个人。

“西门将军少年有成,可是我天运皇朝难得的人才,父皇的左膀右臂。”

文嫱虽然娇羞,不过这说出口的话,却和灌了蜜似的,西门云剑眉抽搐了一下,黑瞳愈发的深幽,这文嫱公主可真会说话啊,虽然好听话人人爱听,不过他却不喜,因为有时候就是一把腹蜜剑,什么时候刺伤你都不知道,虽然公主对他有心,不过他这等粗人,自认配不上公主的千金之躯,而且他的婚姻早已是自已的事,当日建功立业之时,皇上曾问他赏赐,他唯有一个要求,将来自由婚配,皇上已准了他,所以他不担心这赐婚之说。

西门云想到这里,不想再多呆,便点首有礼的开口:“公主客气了,西门云告退一下。”

“请。”

文嫱恋恋不舍的目送着那高雅的身姿离去,一身的洒脱坦荡,豪情壮志,男人中的真男人,唇角擒着笑,转身走到自已的位置上,立刻便有一帮碎嘴的贵妇围了过去,奉承拍马比比皆是。

相较于齐王这边,安王府明显要热闹得多,很多人过来敬酒,安王南宫昀虽然不掌朝中的兵权,但皇上很喜欢他也是真的,就连他的母妃华妃也得皇上亲近,所以太子之位真的很难说。

那些见风使佗的大臣自然不放过这种机会,不时的过来敬酒,说笑。

司马雾翦一直随着南宫昀的动作品酒,心底早已厌烦,好不容易逮了一个空档过来:“阑夜,我们来喝一杯。”

“嗯。”

凤阑夜看司马雾翦过来,两个人倒真心的喝了一点,然后坐着说话。

“今天听说你去了梅妃的梅翎殿,没事吧。”

司马雾翦关心的问,心底还在后悔先前不该留着阑夜一个人在哪儿,应该坚持带阑夜去华清殿。

她并不知道凤阑夜留下来是想见纳兰玖,所以才会懊恼。

“没事没事,你别想了。”

凤阑夜摇首,一手端起酒杯,正想和雾翦再喝点,一侧的南宫烨早伸出手过来挡了开去,眼瞳间是不赞同:“不能喝酒,别喝了。”

他知道阑夜不能喝酒,所以才会挡了,眉目冷邪的朝一侧的司马雾翦点首,司马雾翦叹息一声,这齐王确实是倾城的男子,不管多简单的动作,到他身上便变幻出万千的风情,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愿他和阑夜相爱一生。

想着便柔声开口:“阑夜,我们说会子话,别喝了。”

她说话,凤阑夜倒没有拒绝,点头默认了,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过很快便有人端了酒过来敬司马雾翦,至于凤阑夜,那人瞄了瞄旁边的齐王爷,算是吓着了,赶紧拉了雾翦便走,不敢多留。

凤阑夜看别人如避蛇虎的表情,不由得瞄了瞄南宫烨,很是好笑,侧身靠近一些,小声的嘀咕。

“看大家的神情,好似你是什么狂狮猛兽一般。”

“管他们干什么?”

南宫烨见凤阑夜晚上没吃什么,便细心的挑选了一些她爱吃的食物,低醇的开口:“来,多吃点东西,刚才喝了点酒,伤身。”

这绻情蜜意的举动,嫉妒死大殿上的一干女人了,虽然大家不敢过来敬酒,不代表大家没看他们两个人,整个晚宴上,齐王只对凤阑夜一个人温润如水,体贴有加,哪像自已身侧的男人,真叫一个自以为是,令人生闷。

晚宴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等到结束后,皇上也没有出现,大家便相互告辞回府,皇上的贴身太监元梵指挥着宫中的太监一路一路的把大家送出内宫门去。

众人各自出宫回府不在话下,齐王府的马车里,凤阑夜歪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想到白日所经历的事,尤其是从那两个宫女嘴里听到的事,加上自已的猜估,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南宫烨。

只是她心思一动,即便不开口,南宫烨已有所感觉。

“阑儿,发生什么事了?”

凤阑夜陡的睁开眼,一双如水的清瞳中闪起敛敛的寒气,难得一次的伸出小手握着南宫烨的手,倒使得他怔住了,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

“今天白日我在宫中乱转,竟意外的听到了一段对话。”

南宫烨不说话,深邃的瞳仁望着她,散发着幽兰的馨香,既没有往日的冷酷,也没有往日的嗜杀。

“她们说,木棉像皇贵妃,说皇上深爱的女子是那位逝世的皇贵妃,你不觉得奇怪吗?皇上既然深爱着那位皇贵妃,为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宠爱你的母妃呢?”

凤阑夜知道这样去分析皇上,于南宫烨是一件残忍的事,无疑剥开了他身上最后的一丝温情,但人不能活在欺骗中,最后的伤害会更深,所以残忍的事倒不如在能承受的时候知道。

南宫烨听了凤阑夜的话,眼瞳一刹那的凌寒嗜血,但只是很快速的时间,他便扬起了笑。

只是那笑带着一抹凄苦,如风雨中一朵无依无靠被催残得快凋零的花朵,让人心窒息似的疼痛。

久久的他没开一言,紧握着凤阑夜的手,很疼,不过凤阑夜一动也不动,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是煎熬的,虽然现在还没有查清玉妃的死,也没有真实的证据,证明皇上是做了什么事,可是光是这样想,已令人很痛了。

南宫烨总算开口了,却冷静异常。

“还是被你发现了。”

这下换成凤阑夜惊讶了,难道说他早已怀逢皇上的别有用心,却还要承受着母妃的死,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南宫烨摇首,马车里弥漫着一股寒气,令人忍不住打颤,这时候南宫烨的长臂一伸搂了凤阑夜在怀里,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热量,一直以来孤单一个人,至少现在有人温暖着他,心竟然难得的舒适。

“没有,最初我和很多人一样,以为父皇很爱我,很宠我,可是等到大了,便会想一件事,父皇是怎样一个英明睿智的人,他做事难道真的会如此无章法和莽撞吗?明知道自已的宠爱会给儿子带来无数的杀戳,他还这样做?不过一直以来都只是怀疑,如果他真的别有用心的,又是为了什么,今日听你一说,也许那和我的母妃有关吧,我母妃,父皇,还有皇贵妃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是关键吧。”

南宫烨分析得很对,凤阑夜伏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清淡的幽香,混合着男性干净的气息,笼罩着她整个人,本想挣脱他的怀抱,可看到他眉间那般抹不去的痛苦,她便一动不动了,只想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你别想多了,也许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这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现在只是需要证据,还有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便可以知道为何皇上会处心积虑的这样做。

马车一路回齐王府,南宫烨抱着凤阑夜的身子,等到了王府门前,人已好多了,又恢复了一惯的内敛沉稳,冷酷无情,亲自把凤阑夜送进了莲院,也没做停留,便回自已的隽院去了。

叶伶和花萼跟着凤阑夜的身后,踏着香径回屋子。

想到先前王爷周身的冷酷嗜血,叶伶忍不住的开口:“王妃,王爷似乎不高兴。”

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能高兴得起来吧,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这么多年他都高兴不起来了,在外人面前的冷酷都是一份伤痛。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盥洗一番睡觉吧。”

凤阑夜开口,叶伶和花萼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侍候着小王妃盥洗完休息。

半夜,整个齐王府笼罩在一层暮光里,雾气弥漫着,使得雕梁画栋的房屋好似瑶台仙境。

忽然,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响起来,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几乎是同一时间,王府的所有人被惊醒了,各处亮起了灯。

莲院中,凤阑夜睁开眼睛,心底浮起一丝不安,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叶伶领着几个小丫头走进来,花萼已穿衣立在一边,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恐之色,齐刷刷的望着王妃。

“王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凤阑夜倒是很镇定,冷睨了身边的一群人,沉浸的开口:“慌什么?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

说完便起身,花萼和叶伶冷静下来,一左一右上前,有条不素的侍候王妃起来。

凤阑夜刚穿衣起来,收拾好一切,便听到外面脚步声吵杂,有莲院的守门小丫鬟冲了进来,气吁喘喘的禀报:“王妃不好了,有官兵进来了。”

莹亮的光芒下,凤阑夜一身的镇定,眉眼带着煞气,也不理会身侧白了脸的小丫鬟,径自走了出去,立在石阶之上。

这时候,王府的管家柳郸领着人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整齐的两队精兵,为首的人面容威武,手执明黄的圣旨,一看到凤阑夜,便一抖锦帛,朗声宣旨。

“圣旨到,今有云凤国九公主凤阑夜不思感恩,大逆不道,指使背后的党余,刺杀皇上,现证据确凿,着刑部和兵部重审。”

圣旨一宣读完,齐王府的所有人脸色俱变,难看异常,小王妃怎么可能指使人去刺杀皇上呢,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柳郸领先一步跪了下来,连连叫起来。

“李大人,这一定是误会啊,我们王妃怎么会派人刺杀皇上呢?”

“是啊,我们王妃绝对不可能刺杀皇上的。”

身后跪了一地的下人,唯有凤阑夜一身的傲骨,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切,从眼前的事态状况来看,今晚皇上遇刺了,而其中有刺客被抓住了,这刺客定是交出了她来,难道这样便定了她的罪,就不能是有心人之为吗?而且皇上真的看不透这其中的细节吗?

前思后想了一遍,凤阑夜倒是不为所惧,她倒要看看这是唱的哪台戏?

“都起来。”

她冷声一喝,跪了一地的齐王府人,全都爬了起来,只是脸上有泪珠沾染着,不再哀求那李大人。

李大人是刑部侍郎,也是太尉大人的门生,此刻奉了圣旨前来拿人,这李大人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气势不倒,即便处于这种状态,仍然镇定自若,全无半点的慌乱,倒是让他很佩服。

“来人,带走。”

随着他的一声喝,从身后立刻走出来数名身着精装的官兵,一涌而上,正待拿了凤阑夜,前往刑部大牢。

不想,夜色中响起一道沉魅嗜血如魔鬼的声音。

“住手。”

众人顺声望过去,来的竟然是齐王,一身白衣的南宫烨,此刻周身笼罩着的是层层的杀机,那张出尘的面容,阴骜寒凌,好似地狱的修罗,这些看着的人全都心惊胆颤,即便是刑部的人,也不敢大意,往后退了一步。

齐王府的下人,林管家领着人叫了起来:“王爷,救救王妃,他们说王妃派人刺杀皇上。”

“住口。”

南宫烨一声沉喝,众人只觉得肝胆俱焚,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垂泪等着,不过王爷出现,他们就放心了,王爷一定会保护王妃的。

南宫烨训斥了下人,便掉首迎视着刑部侍郎李大人,一字一顿的开口:“本王在此,看何人胆敢拿她,她做了什么,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刑部侍郎一听齐王的话,倒是有一些为难,齐王一向孤僻冷酷,惹到他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可是李大人一看到手中的圣旨,又有了底气,而且完不了手中的任务,他也没办法交差啊,想到这,李大人面色一沉,扬了扬手中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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