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儿,便是和女人斗嘴。
宝柒如是想。
不过,她虽不想斗嘴,可是那个女人却偏偏想要找她茬儿,她该怎么办才好?看着面前隐隐带着‘趾高气扬’劲儿的女人,她心里的感觉就像好好的一碗粥里放入了一只死苍蝇那么让人恶心。
款款走近,董纯欣的目光往婴儿车里的孩子瞄了瞄,眉头稍稍一皱。呆了两秒,随即又笑得腻歪。
“大侄女,我姓董。至于我的身份么……呵,你心里其实应该很清楚了吧?要不然,你今天又怎么会回来参加满月宴呢?我的儿子是你二叔的儿子,你说我是谁呢?叫声二婶儿,不为过吧?”
董纯欣的语气并不显得娇蛮或者任性,甚至于她故意表现出来的大度,让人半点儿看不出来她骨子里的虚伪。
记得有位叫姒锦的作者说过,装逼等级分三段。
低等装逼瞎显摆,目空一切。
中等装逼没脾气,不露声色。
高等装逼看不穿,深不可测。
对于董纯欣这种装逼手段,不算太瞎显摆,也并非看不穿,说来算是中等级的装逼了。
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话,宝柒觉得之恶心。
没有打算给她留面子,她挑起眉头直言不讳,半开玩笑半带嘲笑地说。
“师太前几个月还在法音诗吃斋念佛,现在没和男人上床也能生出一个儿子来,还真是长了一个好科学的肚子。”
董纯欣面色微微一变,余光扫到旁边几个不明所以的冷家下人投射过来的诧异光芒,眯了眯眼睛,脸色不太好看,但到底还是绷住了脸,轻轻哼笑了一下。
“大侄女儿,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你说呢?”
唷嗒,好拽的女人。
邪气十足地勾起唇角来,宝柒没有想在这会儿和她开战,捋了捋额头的头发,目光不经意掠过她旁边小姑娘抱着的小奶娃,笑容更盛了几分。
“大概……也许……确实。结果最重要。”
“大侄女明白事儿就好。唉,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其实都懂,男人的感觉不持久,今天爱明天恨,有和没有,没多大的关系,孩子才是自己的贴心肝儿啊。”董纯欣说着,意味深长地挑着高傲的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沙发上的宝柒,身子前倾一点,又接着小声儿说:“而且……我的儿子会成为冷家的唯一世孙,这个才最最重要,对吧?”
耳朵里回响着董纯欣的话,宝柒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是在向她叫嚣着开战。那语气在她看来,就是一副找抽的典型。
要不是不想破坏二叔的计划,她真特么想甩她一耳光,然后请她赶紧抱着孩子去验血。
算了……
过招么,不急一时。
摸了摸鼻子,宝柒无奈的笑了:“师太,你今天不忙吗?”她心里明白这女人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在她面前得瑟,不想错过,所以在一直在那儿叽歪。
不过,她不想再听。
董纯欣没有开口,站在她右边儿提着一大包东西的中年月嫂样子却焦急了,恭谦的小声说。
“二少奶奶,咱们还得去给小少爷换衣服呢,马上满月宴就要开始了,老爷子等着他去祭祖呢。”
“哦,对哦。”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儿,董纯欣抱在胸口的双手放了下来,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微抬着下巴看着宝柒,哪怕她还在刻意掩饰自己的得意,却又不知不觉随着笑容流露了出来。
“大侄女儿,我还得去给我儿子换祭祖礼的衣服呢。失陪了哦,一会儿晚点咱们再聊。”
不知道为什么,宝柒看着她得瑟的样子十分的搞笑,“还是别聊了,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吗?”
“有啊,要聊,咱俩得好好聊。”
董纯欣掀着唇,志得意满地调过头准备离开。看着她孔雀开屏的德性,宝柒摇了摇头,突然又喊住她。
“师太。”
听到这个称呼,董纯欣身子有些僵硬,站定了身来转身看着她,磨着牙齿:“大侄女儿,你还有事吗?”
睨着她快要爆棚的自满,宝柒深感‘有义务’给她敲敲警钟,免得她以后会更加难堪。
“我是想说,师太今儿这件旗袍挺漂亮……”
讶然于她的赞扬,不待她说完,董纯欣便笑弯了眼,“是吗?大侄女儿真有眼光,这旗袍是老爷子特地找人定制的。哎哟,其实我不太习惯穿得这么庄重啦。可是老爷子说了,祭祖是大事儿,我们家耀宗以后就是冷家的未来和希望了……”
耀宗?
冷家的未来和希望?!
啧啧……真特么扯啊!
宝柒哭笑不得,“我还没说完呢?师太你急什么?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话么?我的意思是说,旗袍很漂亮,要换个穿估计能穿出西施的效果。可惜了啊,穿在师太身上嘛,只能是东施……效颦。其实师太还是只适合穿僧侣装嘛。”
笑不可止的说完,宝柒捂着嘴和旁边忍不住憋笑的格桑心若对视了一下,又舒展着胳膊腿儿站起了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那个婴儿。
沉吟几秒,她故意蹙着眉头说:“这位冷家未来的希望,长得还真像董小姐。”
“那是,我儿子当然像我。”说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董纯欣有些小小的得意。
“确实像你,可他不太像我二叔啊?”宝柒故意讶然又专注的看着,末了摇了摇头,“该不会是师太你和别人生的……野种什么的吧?”
“你这个丫头,太大的胆子了!”
像被针扎了屁股一般跳出来说话的不是董纯欣,而是她旁边那个比她还要趾高气扬的老婆子。她不是冷宅以前的佣人,宝柒不认得她。当然,她也不认得宝柒。只不过听说过一切宝柒的‘光辉事迹’。这会儿见她不给董纯欣面子,老婆子刻薄的话跟着就出来了。
“你说你什么身份啊?敢和咱们二少奶奶这么说话?跟你面子叫你声宝小姐,不跟你面子,你就是被冷家撵出去的野种女人……谁是野种?说你自己了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脾气火爆的格桑心若就站了出来,宝柒伸手一拦,顺便给她和狗子使了眼神儿,意思让他们不要管。
见到她的动作,老婆子还以为她怕了,更要讽刺的撇了撇嘴,瞪视着她,不太客气地嘲笑、
“冷家的丧门星,还敢对二少奶奶大呼小叫,真没有体统。”
“嘘,吴婆婆,你……”另一个认识宝柒的佣人,赶紧拉了她一下,“注意点说话。”
“有什么不能说的?嘿,你没见她怎么对二少奶奶的?你到底谁的人啊你?”
看到这出宅斗戏码,宝柒越发觉得事情有趣儿了。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董纯欣唇角暗藏的笑意,她不禁真的很想知道,得知真相的她,脸色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个,她觉得犯不着和她们生气了。
至于冷宅里的那些佣人,不管以前还在现在,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又何止这老婆子一个?她早就习惯了,更犯不着跟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计较。
念头到此,她略略思索,失笑一声儿,抱着手臂挺胸抬头地从几个女人面前一一走过,目光掠过她们的脸,皮笑肉不笑地笑言。
“身份这种东西嘛,一出生就注定了。其实强求不得。师太,一个尼姑非得去沾染凡尘,多招人膈应啊……阿弥陀佛……”
董纯欣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脸色恢复了不少,笑容更加的热切了,“大侄女儿你果然巧舌如簧,怪不得能几次三番把老爷子都气得住院,我啊,真不是你的对手。”
不屑地噘着嘴看她,宝柒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哦呵呵,我气得住院算什么,但愿你不会一次性把他给气死才好!”
她话音刚落,耳朵突然传来一声暴吼。
“你说什么?你个混帐东西!”
宝柒转瞬一看。
心尖儿颤了颤,心知这下子热闹了。她说出来的话,刚好被从宴会厅过来的冷老爷子给听见了。
完蛋。
冷老爷子气得满面寒霜,指着她时双手颤抖:“宝柒,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来?不怕闪了舌头?”
抿了抿嘴,宝柒没有说话。
今天的冷老爷子穿得很是庄重,一身剪裁得体的中式唐装,将他矍烁的精神头儿呈现得极好,丝毫不像前段时间那个风烛残年般的模样儿了。
有孙子,果然有劲儿。
坦白来说,她不说话并非怕他,而是完全因了冷枭和大鸟小鸟的关系。不管她对这老头儿有多少的怨恨,他到底是长辈,只要不是把她逼急逼狠了,她向来不会对老人太过狠毒。
实事上,刚才她对董纯欣说得那句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压根儿没有诅咒老头子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办法解释。
深恶痛绝般冷眼看着她,冷老爷子的语气十分不悦,“今儿是冷家的大好日子,我不跟你计较。你要还有点良心,自己懂得规矩,少跑出来掺和。”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了宝柒旁边的婴儿车。视线扫着睡着了的大鸟和小鸟,浑浊的老鸟稍稍有些定神儿。
“爸——”
见状,董纯欣显然有些慌神儿了。那两个孩子长得多像冷枭,她太明白了,万一老爷子临时变卦就惨了。捏了一把汗,她赶紧从旁边小姑娘的怀里抱出来那个小婴儿,将他抱到冷老子的面前,小声恭顺的说:“耀宗,叫爷爷……”
嗤……
爸?我靠!
还在,这么小点儿的孩子会叫爷爷么?
冷眼扫过去,宝柒哑然无语,觉得真伤神。真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把那个女儿拍扁的冲动。
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扫视着大鸟和小鸟的老爷子收回了视线,抱了抱董纯欣那个小婴儿,目光里流露出了慈爱的一面。
“乖孙子,来爷爷亲亲。”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爱不释手的他笑呵呵的又将孩子还了回去,对着微笑着装逼的董纯欣吩咐。
“不在这儿墨迹了,赶紧去给耀宗换衣服,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知道了,爸。您辛苦了。”
对于她的亲热称呼,宝柒有一种想望天的感觉。
这个女人直接跳过儿子,认了老子,还生了孩子,这么科学的事儿干出来了,竟然半点儿不懂得害臊吗?
不可理喻。
想来冷老爷子外面的事真的很忙,他没有来得及或者没有想到要趁机去抱抱大鸟或者小鸟,转过身又去了宴会厅。
“二少奶奶……走吧……”那个小姑娘催促了。
董纯欣挑衅的望着宝柒笑了笑,又冲她点了点头,抱着那个小婴儿,突然愣住了:“怎么回事儿?耀宗的脸有点红啊?”
“我看看,哟不会是发烧了吧?”
“你们怎么看孩子的?这么多人,一个孩子都看不了?”
哟,二少奶奶发火儿了?
小姑娘低垂着头,“二少奶奶,早上小少爷还是好好的,就刚才我摸着是有点烫……”
“算了算了,现在来不及了。先带小少爷去换衣服,还有十分钟祭祖了。祭完祖再叫医生。”
董纯欣现在最大的棋子是自己的儿子,而她最大的金主就是老爷子。因此,孩子生病都她不敢担搁了老爷子的事儿。
急急说完,她再顾不上和宝柒斗嘴了,带着一大群人又前扑后涌,浩浩浩荡荡地往里面去了。
瞧着她那个架势,宝柒真想笑。
龙种的节奏?
心里暗‘啐’一口,一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为了冷枭和孩子,她真特么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叹!
怎么办?她还是只能暂时忍耐。
——
“怎么了?”
两分钟后,冷枭进来了。见她黑着个脸懒不啾啾的靠在沙发上,眉头皱了皱便凑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儿,揽着肩膀问她。
宝柒哼了一声,啥话也没有说。往沙发的旁边挪了一下,不挨着他。然而她一挪动,冷枭又挤了过来,好笑地捏她鼻子。
“小丫头,生气了?”
尼玛她这是生气的问题吗?
宝柒心里腹诽,真想说,再呆下去简直就是要她命的活计。
她没有说话,格桑心若咽了咽口水,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低声说:“首长,我家老大她……刚才被人给欺负了。”
“谁?”
“你爹……”宝柒瞥了心若一眼,接过话来,又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不是忙么?忙去呗。我在这儿等着,赶紧去给你的儿子过满月。”
这话酸得,冷枭忍俊不禁。
喟叹一声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我忙完了,来接你出去看戏的。”
宝柒心里抑郁,竖起中指便冲他比划,“看个屁的事,刚才这儿就有好戏看,可惜你来迟了一步。”
小狐狸发怒了,冷大首长勾起的唇弧度更深了。
“刚才是预热,现在正式开锣,走吧。”
鼻子一皱,宝柒哼哼。
“不生气啊!”冷枭哄着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又低头睨她气嘟嘟的脸,然后自己伸手拉过婴儿车来,摸了摸里面的两个小家伙,再为小宝宝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说:“祭祖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宝柒轻斥:“关我屁事!”
唇角弧度微拉,冷枭的声音里,少了一贯的冷冽,“不管你的屁事,可关我们宝宝的事。”
宝柒心里微惊,不解地抬起头来,与他严肃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几秒。没有擦出火花来,反到把她的脑子越撞越懵懂了。
这男人什么意思?
他是嫌她今天不够吃瘪吧?
干嘛还非让她去做观众,看那个董纯欣的儿子祭祖?
冷枭揽紧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凑过来头看她的眼睛,锐利的视线里,有着让人坚定的光芒:“相信我,宝贝儿。”
心肝儿颤了颤,宝柒的胳膊上瞬间冒出了鸡皮疙瘩来。印象里,冷枭很少对她说这么肉麻的话,今儿啥日子让他这么开心,宝贝儿都喊出来了。
不过么,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
他的态度这么友好,她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再者说,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单凭她刀枪不入的体魄,还怕谁啊?这么琢磨着,她的眼睛眨了一下,便站起身来带着孩子跟着冷枭去了人声鼎沸的宴会厅。
“真乖。”
冷枭拍拍她的脑袋,俊朗的五官里,意味儿更加深长了。
——
满月宴大厅里,装点得格外贵气奢华,又带着点儿不同于其它宴会的温馨。
厅内,高客满座,却没有人喧哗。
大厅中间有个圆弧的位置是设的主持台,台上摆着一个高高的香案和供桌。大概正是冷家先祖的牌位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后人给烧香祭拜。
冷枭是牵着宝柒的手出现在大厅里的。
老实说,在这样的宴会大厅里带着她横穿而过,其实还真的需要点儿勇气。毕竟传说他们叔侄乱丶伦是一回事儿,真正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没有去看座中熟悉或者不熟悉那些人的目光,宝柒的脊背上有虚汗冒出,手心里同样有着汗。而站在大厅主席台上的老爷子,眉梢眼底都是火气儿。
看得出来,他对儿子的作法非常的生气。不过,大概他现在对他感情的事儿也死心了,反正还有一个孙子,孙子是他的就行了,他也管不着这个孽子了。
冷家父子截然不同的态度,弄得好多宾客都颇为尴尬,其实懂行儿的人现在都在心知肚明。而不明所以和其它看热闹的人,脸上虽然都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个个都雀跃不已。
难道冷枭只认孙,不认儿媳?
大家都这么想,毕竟冷枭带着带个儿子出现了。
坐到了冷家的席位上,人群终于挡住了不少视线,宝柒的心更加淡定了下来。
吁了一口气,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瞧到宝妈在哪儿,现在不免有些疑惑。
按说,她不会不来啊?
到哪儿去了?
“各位同仁,各位亲朋好友,首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孙子的满月喜宴,在此,我谨代表全家向各位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由衷的感谢!”
站在主席台上,冷老爷子从帅哥的司仪手里接过麦克风来,向众宾致词了。
“今天,首先我要按照弥月之礼,带着我刚满月的孙子来祭拜冷家的列祖列宗,并且,我会将冷氏传承了几百年的传家玉佩给于我的孙子……”
呵,还有传家玉佩?
一出口,下面又是一阵私语。
宝柒微微眯眼,似笑非笑。
冷枭面无表情,伸手过来握紧她的手。
就在冷老爷子长长的一窜致词里,穿着高雅旗袍的董纯欣抱着依旧眯着眼睛睡觉的儿子在司仪的带领下,站在了主席台的侧面,准备等一下将孩子交到冷老爷子的手里,得到那块儿传家玉佩。
她的出现,弄得台下一阵阵抽气声儿。
有些人终于搞不清楚状况了。
冷枭那里有两个孩子满月,那这个女人又抱一个孩子站在旁边,瞧她的架姿才是正份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猜,猜,猜,大家都在猜。
董纯欣含着笑不停扫着台下的宾客,有礼又温婉。目光不经意和坐在席位上的董父还有董纯清对上了一个眼神儿,唇角掀起了笑意。
他们都懂。
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计划终于成功了。
再等那么一刻,等冷老爷子致完了词,就轮到她们家的耀宗上去祭祖了,只要有了冷老爷子的认可,只要接过了那个传家玉佩,就得到了满京都人的认可,那她的儿子地位就巩固了。
而冷枭……
那个她执着了十几年的男人,不管如何,不管他心里装的是谁,她都有一个和他共同的儿子,这是他永远没有办法再改变的实事。
再说,她还会有长长的时间去等待……
谁的爱情经得住考验?
一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便落到那个伟岸的男子的身上。他今天依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刚毅的身躯坐在席位上时,双手交扣着放在桌上,目光看着台上的冷老爷子,眸底的锋芒闪烁处,全是沉稳霸气的男子气概。
他还是一如当初的平静,一如当初的波澜不惊。
他们其实是故人,只是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认识过她董纯欣呢?
此时……
台下的席上还有一个人,见到她抱着孩子出现时,面色苍白的变了一片——他就是携妻参加满月宴的周益。
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他的心脏上像有火在烧灼,额头上溢出了细汗来,惊恐地怔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妻子会说宝柒的孩子假性怀孕,为什么会搞出那样的乌龙来。
他更知道,冷枭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而他不仅从来没有找过他询问过,而且自始自终都让他担负了宝柒的理疗,包括月子期间的方子都是他周益开出来的。
一想之下,更加汗颜。
有妻如此,简直愧不敢当。
目光淬上了火焰,他回过神来儿,慢慢地转过头去,定定地盯着旁边满脸得意笑容的董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