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前尘过往在这一刻在他们的脑子里，慢慢的回放。滕文静心里有些不舍，可有想到这个女儿要自己做的事情，她终究还是，要求自己狠心，她知道这个女儿已经没救了，她在执迷不悟，她要是再帮她再对这个女的心软，她这下半辈子就毁了，所以滕文静咬了咬牙，狠心转身，离开了方惊艳被关押的拘留室。

方惊艳坐在椅子上，看着铁栏之外，远去的母亲，狂笑着，流出了心酸的眼泪。

出了警察局，滕文静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站在警察局的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海城这个城市这么的喧嚣，这么的热闹，她一出生就在这个城市生活，后来嫁人也嫁在了这个城市，她在这个城市呆了大半辈子，她以为她的根在这里，她会在这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大树，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她那么的渺小，她无法长成一棵大树，她不过是一颗，孤零零的荒山野草，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寂寞。

滕文静想到了方少文，想到了艾琳，她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由得喃喃自语，“如果当初，我不把惊鸿给送走，如果当初，惊鸿呆在我们家里，我会对她很好，她会不会，也会对我很好，像现在她对她的养父养母那样好，我会不会不会过的这么晚年凄凉。”

方惊鸿就是艾琳当初还在方家的时候，方少华给她起的名字，他说他的一对女儿一生下来就这么漂亮，所以他要给她们非常好的名字，于是就有了惊鸿和惊艳两个名字，可是后来惊鸿被她妈送走了，变成了艾琳。

滕文静每当想起，艾琳当初还在她家的时候，她一直都很乖仿佛不存在，她的身体好，所以她也是最好带的一个孩子，每天都睡觉，睡醒了就会哭一下，吃饱了就会给冲着人笑，要是尿裤子了，或者是拉粑粑了，她也会哭一下，但是等他们给换了干净的尿片，她又会冲着大人笑……

她真的是个非常好带的孩子，晚上也不会醒过来要喝奶，一觉睡到大天亮，要是高兴的时候，她就会眨巴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你，你要是跟她说话，她就会冲着你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个时候，滕文静越是想起艾琳，心里就越觉得对不起她，越觉得对不起艾琳就会越埋怨方惊艳，她对方惊艳的付出真的已经足够了，只是那个女儿不知道感恩，太让她失望。

滕文静心里自责，她伸手抹掉的自己流出来的眼泪，转头看着自己停在警察局门口停车位上的轿车，最后她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把车钥匙插入锁孔，把车子启动，引擎响起，她看着，前面川流不息的马路，往左边走就是回方家的路，往右边走就是去蓝星医院的路，她是该王左，还是该往右？

她是要回家跟丈夫倾诉自己的委屈？还是刚去医院看她那个现在因为怀孕而受苦的女儿？

“琳琳，妈妈，对不起你，直到这一刻，妈妈才知道妈妈有多对不起你。”

滕文静伸手握住了方向盘，最后终究还是把方向盘，往右边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