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声喊,手里的猪尸一扔,抬脚就往外面跑。等跑出去,太阳照到身上之后,才安定了一点。
郝瘸子看我脸色发白,训斥了一句,说你慌什么?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哆哆嗦嗦的跟他说,里面的猪尸体上有眼睛。郝瘸子说猪尸有阴气滋养,蕴几分水汽养护眼睛,不过是稀松平常,有啥好怕的?说完,他又催着我进去。
我心里还是怕,但却不愿意让郝瘸子瞧不起我,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进去,眼睛尽量不去看那猪尸,将其拉拽着拖了出去。
本以为这就算完事儿了,但郝瘸子却让我把猪尸放在距离他十几米的地上,撕开肚子,去里面找一个足球大小的田螺。
说完他直接走到院子门口,转头拖进来一个鲜活的野猪。那野猪一米多长,腰粗的跟个油桶似的,看起来更像是头熊。也不知道是刚死的还是咋的,被郝瘸子拖着,一动不动。
不等我问,郝瘸子说这头野猪肚子上已经割开了口子,让我找到那田螺之后,过来塞进这头野猪的肚子里,然后用旁边一块皮子把伤口包裹好,就算完事。
老家伙根本不问我的意见,说完就直接转头出去,把院门关上了。
我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那干瘪猪尸撕开,头转到一边,两只手进去摸索。所幸的是,老瘸子说的田螺足有足球大小,我很容易便找到拿了出来。
从脸上多了两颗痣之后,我身上就一直很冰凉,就算摸到冰块也不会觉得太凉,但拿到这田螺的时候,我却有一种极其冰寒的感觉,似乎全身都快被他冰封住了。
我心知古怪,赶紧抱着那怪异的黑色大田螺往新鲜野猪尸体走过去。路上我无意中摸到了田螺下方孔洞那里,竟然觉得那里还有黏糊糊的肉身在,似乎这玩意儿还是活的。
我头皮发炸,不敢多想,赶紧走过去,掀开野猪腹下的切口,把田螺匆匆塞了进去,用旁边一块画了许多花纹的皮子裹上去,匆匆逃到门口。
郝瘸子问了我一声是否完事,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才开了门。他也不进去查看,带着我就往外面去了。
段铁心正在后院走廊那边等着,见我们过来,连忙迎上来,吃惊的问这么快就弄好了?
郝瘸子点点头,说猪尸还在院子里,你可以现在过去查看。说完他也不搭理段铁心,带着我到了前堂。
这时候我的恐惧已经完全消散,倒是觉得挺刺激,兴致勃勃的问刚才那些东西就是是怎么回事。
郝瘸子告诉我,那田螺是洱海中的一种奇珍,名为育沛,本是至阳之物,烘烤之后流出的汁液能压制诸多阴物。不过这育沛的壳却是极好的纳阴法器,段家祖辈身死之后,血肉阴魂生生打进这育沛壳中,填于猪尸腹中,能极好的保护并增幅阴灵,以供后人请灵之用。
育沛壳乃是奇珍,可万年不腐,但猪尸却没这能力,是以每隔数年时间,都要更换一次,但随着时间积累,那血肉法螺阴气越来越重,活人接近便能致死,段家人根本无从靠近,所以才想办法让我替他们更换。
郝瘸子又说这事他要做的话会很麻烦,但交给我做却正合适,我身体里的阴气之中,几乎能与那肉法螺媲美。
我听的有些奇怪,郝瘸子说过,我们阴阳代埋人的职责便是消除这些阴物,使其不能祸患人间,那他为何反而帮助段家延续这种阴物的传承?只为了要得到神仙水便抛弃了阴阳代埋人的本心吗?
我又回想起那日郝瘸子指着段铁心鼻尖说的那番话,觉得他绝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郝瘸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少见的开口对我解释。他说血肉法螺的确是至阴邪物,尽管段家未用这传承之宝做过大恶之事,但此等器物也不该存于世间。早晚有一日,段家人会无法掌控此物,到时必将造成祸患。
我更奇怪了,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找机会将其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