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久等了(豹头痛哭)
今天的章节之所以这么慢放出来,其实就是因为今天的章节是1.1万字的大章,所以写得久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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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一个靠抓通缉犯、领赏金为生的浪人!”
祖父江努力解释道。
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那能让后半辈子的自己不用再考虑吃饭问题的金砂,祖父江已经决定豁出去了。
“在去年的夏天,我就在京都的二条城上亲眼看过绪方逸势一眼!”
“我当时鬼迷心窍,有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也有机会取下绪方逸势的人头,所以就跟着其余人一起冲进二条城。”
“我亲眼看到了绪方逸势的模样与剑技。”
“也亲耳听到了绪方逸势的声音。”
“那么多人冲上去,都拿那个绪方逸势没有半点办法。我完全被吓傻了,所以趁着绪方逸势还在斩杀其余人时,慌慌张张地逃离了二条城,侥幸活了下来。”
“即使这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绪方逸势的声音、剑技我仍记得一清二楚!”
“我刚才就亲眼看到绪方逸势从狼口中救下你们正在找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绪方逸势都做了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但因为我还记得他的声音、剑技、体型的原因!我立刻就认出了他!”
“绪方逸势在救下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后,就带着那个人扬长而去了!他们去哪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们离开时是走哪个方向!”
“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北野此时插话反问道,“什么意思?”
“绪方逸势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让自己的整张脸都变样了。”祖父江答道,“现在的他的模样变得普普通通,和以往判若两人,他大概就是通过这种改变面容的手法,才一直这样逍遥至今,到现在都没有被人抓到!”
“……改变容貌……”北野冷笑了几声,“我怎么觉得是你认错人了呢?将一名普通的良民认错成了绪方一刀斋。”
“我不会认错的!”祖父江急声道,“那人一定是绪方一刀斋!我绝不会认错!”
祖父江与北野对视着,眼神没有任何躲闪,语气中满是坚定。
望着用坚定的语气声称自己并没有认错人的祖父江,北野的眉头此时已经皱得紧到能将一只蚊子给夹死。
祖父江刚才所说的话都太有冲击力了。让北野的脑子在一时半会都转不过来了。
如果这个祖父江说的话句句属实,那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幕府的头号通缉犯竟然救了幕府现在的二把手?
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是会被别人当成疯言疯语。
无数的疑问在北野的脑海中冒出。
最让北野感到在意的,自然是绪方一刀斋是否真的在这。
如果绪方一刀斋现在真的就在这雪国之中——那这个情报真的有希望能让他们发大财或是名声大振。
现在稍微关注一下时事的人,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刽子手一刀斋。
北野是江户的旗本家庭出身,同时还是在军队里有着不低地位的侍大将,凡是与官府有关的消息,他的获取速度都要比常人要快上许多。
此前,他就得到了确切情报——天皇不满幕府迟迟抓不到绪方一刀斋,而向幕府施压,为了应付天皇,幕府不得不进一步提高绪方一刀斋的悬赏金。现如今,绪方一刀斋的悬赏金已经高达前无古人、后也应该没有来者的800两金。
若是能设法取下绪方一刀斋的人头,那这巨额的赏金完全足够一整个家庭悠哉游哉、潇洒地过上几辈子。
当然,北野也不是那种长于武艺的人,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哪个本事取下绪方一刀斋的首级。
只不过——即使不能取下绪方一刀斋的首级,但若能向上级通报这位幕府目前的第一通缉犯的相关情报,相应的奖赏肯定也不会少。
搞不好自己的名字能够出现在未来的史书上——绪方一刀斋最后之所以会败亡,都是因为被一位名叫北野周纪的侍大将发现了其踪迹。
见北野迟迟不说话,祖父江忍不住再次出声强调道:
“请你相信我!我刚才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原本一直低垂着头、沉思着的北野,此时缓缓将头抬起。
深深地看了身前的祖父江一眼后,问:
“你刚才碰见绪方一刀斋还有我们正在找的那个人,是在那个方向——对吧?”
北野抬手指了下祖父江刚才所指的方向。
“没错。”祖父江点头如捣蒜。
又沉默了片刻后,北野他扭头朝身旁的部下们喊道:
“我们走!还有——把这人的双手捆上,把他也带上。”北野朝祖父江一指。
随后,北野用赤裸裸的威胁口吻朝祖父江说道:
“你得跟着我们一起走。”
“如果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将你放走,并且将你的金砂还给你。”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上有比脑袋被砍还要可怕的事情。”
祖父江的身子因恐惧而抖了抖。
但事已至此,祖父江也没有后退、反悔的余地了,于是他硬着头皮:
“我知道了!”
北野朝旁边的2名部下努了努下巴,随后这2名部下迅速上前,用一根粗长的藤条将祖父江的双手捆紧,接着一左一右地押着祖父江,严防祖父江逃跑。
……
……
绪方他们栖身的山洞内——
绪方刚才一直静静地听着松平定信的讲述。
在松平定信正把虎彻挂回腰间时,绪方面带淡淡的笑意,轻声道:
“老中大人,虽说你现在是没有什么机会去云游四方了。”
“但等年老退休之后,再试着将你的这年少时的理想给实现了,也未尝不可。”
松平定信怔怔地看着绪方:“等我年老退休了?等我年老退休后,我都多老了?”
说到这,松平定信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到那时,我应该已经没有那个体力和精力了,只能过上隐居老家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没错。”绪方笑着耸了耸肩,“但是——相比起‘能不能做’,‘应不应该做’才是我们最优先要考虑的事情吧。”
松平定信愣了下。
平常表情不多的松平定信,在短暂地呆愣过后,笑了起来,笑出了声来。
“说得好!说得没错!”松平定信道,“不问‘能不能’,先问‘该不该’”
在大笑过后,松平定信像是笑累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真岛君,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
“当初,在看到你在‘御前试合’的文试里所写的文章后,我就发现了你的思想和我的思想不谋而合。”
“我当初……就是被你这与我极度贴近的思想所吸引,才想收你为我的小姓。”
说罢,松平定信突然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身前的绪方。
“我这人不怎么喜欢失信的人。”
“换作是其他人,在犯下‘忘记与我的承诺’这种错误后,我肯定是不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但是现在——我想偶尔破例一次。”
松平定信将身子坐直,面容变得肃穆,冲身前的绪方正色道:
“真岛君,你愿意入我麾下,成为我的小姓吗?”
松平定信向绪方问出了他在几个月前便问过绪方的问题。
阿依赞和亚希利因为不清楚松平定信的身份,以及不知道松平定信和绪方之间是什么关系的缘故,所以才刚才开始就一直插不进话题。只能化身“吃瓜群众”,看看绪方,然后又看看松平定信,默默地待在一边吃瓜。
至于阿町——在听到松平定信刚才的这句话,则是惊住了。
她原以为绪方放了松平定信几个月的鸽子后,松平定信即使嘴上说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但肯定还是会心有芥蒂。
没成想——松平定信竟又再次朝她的丈夫抛出了橄榄枝。
望着身前再次朝他抛来橄榄枝的松平定信,绪方仅愣了愣,便微笑着,说道:
“谢谢老中大人你的好意。但还是浪人的生活更适合我。”
绪方用委婉的口吻,将松平定信扔来的橄榄枝又给扔了回去。
松平定信表情在瞬息之间便出现了多次的变化,不解之色缓缓在松平定信的眼瞳中冒出。
而绪方此时则接着说道:
“在下对仕途没有兴趣。也没有进入仕途的那个能力。”
“在下还是更喜欢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浪人生活。”
“虽然住不了多么豪华的屋宇,吃不了什么多么精美的食物,但是因为有妻子、有朋友相伴在左右,所以也不觉痛苦,并不想对这样的生活进行任何的改变。”
“所以——老中大人,谢谢你的好意了。”
待绪方语毕,松平定信脸上的不解缓缓转变为了遗憾。
“……真岛君,自我成为老中后,你是第一个明确回绝了我的邀请的年轻武士呢。”松平定信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在以前,每当我对我赏识的年轻武士发出邀请,给了他们在幕府为官的机会时,他们无一例外都欣喜若狂。”
“像你这样直接拒绝,表示自己想继续当浪人的,我此前还真的从未见过……”
松平定信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入我麾下,我也不能强求……”
“不过——等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在江户的府邸不难找,你找人问一下,就能问出我的府邸在哪个位置。”
“等你日后若是改变主意了。可以当我江户的府邸来找我。”
“我之后会跟我府邸的下人们说:日后若有一个自称‘真岛吾郎’的人来访,就立即放那人进来,让那人来见过。”
绪方自知自己就算是到了以后,也不会到松平定信的麾下当官的,因此绪方仅仅只是点了点头,随口说道:
“嗯。我会的。”
“即使没有改变心意,你也可以到我府邸来找我。”松平定信补充道,“你救了我一命。这份人情,我不能不还。”
“以后若是碰上了什么需要人帮忙的麻烦,也尽管可以来我江户的府邸来找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
“谢谢。”绪方十分客气地说着,“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叨扰你的。不过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应该是都没有机会去江户了。”
“……容我冒昧一问,你打算在虾夷地这里游历多久?”松平定信十分突兀地问了这个问题。
“嗯?这种事情,看状况吧。”绪方说,“觉得在虾夷地这里觉得游历够了,自然就会离开虾夷地。”
“……我觉得你现在最好还是快点离开虾夷地比较好。”松平定信正色道,“至少等明年再来这儿游历了。战火已经在虾夷地燃起了,可不是一块适合游历的地方。”
“战火?”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旁的阿町此时也被松平定信刚才的话给吸住了视线和注意力。
“从刚才开始,我就察觉到你好像根本不知道虾夷地现在正发生的事情。”松平定信轻声道,“没想到竟还真被我给猜对了。”
“幸好我特地问了你们一下,否则你们之后还会继续傻乎乎地在已经燃起战火的土地上四处游历。”
松平定信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缓缓道:
“你们知道红月要塞吗?”
“住在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鼓动松前城的归化虾夷们掀起暴动,导致松前城的伤亡惨重,无数平民死伤,直到派出了军队,才将松前城的暴动平息。”
“红月要塞的虾夷们此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为了惩戒红月要塞的虾夷们,幕府正式向红月要塞宣战,集结大军北上,誓要讨平红月要塞。”
“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鼓动了松前城的归化虾夷们掀起暴动?”绪方面浮惊色。
早已进化成合格的“翻译工具人”的阿依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将松平定信所说的话,逐句翻译给不懂日语的亚希利。
亚希利在听完阿依赞的转译后,露出和阿依赞一样的震惊表情。
虽然阿依赞和亚希利都没有穿上红月要塞标志性的大红色服饰,但他们现在都已是红月要塞的居民。
松平定信刚才的这番话,对于刚成为红月要塞的居民他们来说,无异于一块重磅炸弹。
“这、这位大人!”阿依赞急忙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据我所知,赫……啊,不,红月要塞的人,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我可没有撒谎。”松平定信面色平静,“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到松前城那里一观。”
“直到现在,仍有不少披麻戴孝,哀悼自己那死于暴乱的亲人。”
“而那些被我们活捉的暴徒,也都亲口承认了——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们给予他们支持,他们才有办法掀起这么大规模的暴动。”
“现在大军已经深入虾夷地内陆。”
“用不了多久,就能兵临红月要塞城下。”
“如果你们不想受到战火牵连的话,就快点远离这里。最好就是先回日本。”
直到松平定信的话音落下,阿町、亚希利和阿依赞他们也罢,仍沉浸于松平定信刚才的那番话给他们带来的冲击之中。因太过震惊,他们的脑子迟迟没有转过弯来。
绪方的反应则很快。
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绪方,迅速回过了神,然后轻声朝松平定信说道:
“……老中大人,谢谢你的提醒。若没有你的提醒,我们还真不知道虾夷地现在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客气。”松平定信颔首,“竟然已经知道现在的虾夷地不怎么太平,那就快点离开吧。”
“如果你执意要继续留在这里游历……那我也没法阻止你。”
“但我的建议,就是快点离开这儿,等战火平息过后,想再来虾夷地游历的话,再来虾夷地。”
“……嗯。”绪方点了下头,“不过……老中大人,我有一个疑问——那些掀起暴动的暴徒真的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们鼓动的吗?”
“此事证据确凿。”松平定信毫不犹豫地答道,“那些被我们活捉的暴徒,都指明始作俑者是红月要塞的虾夷们。”
“若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会发兵征讨红月要塞。”
绪方没有再说话。
只紧盯着松平定信,沉默着。
“……老中大人!老中大人!”
就在这时,绪方也好,老中也罢,都听到洞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老中大人”。
“看来是我的人终于找到这里来了……”松平定信的眼瞳中闪过几分喜悦,迅速站起身,朝洞口旁走去。
绪方也跟着一并起身,跟着松平定信一起走向洞口。
在来到洞口旁后,松平定信高声向洞外喊道,“我在这里!”
“啊!是老中大人的声音!”
“快!快去!”
“找到老中大人了!”
密集的马蹄声朝洞口这边集结。
不一会儿,许多名擎着火把、骑着马的人,自各个方向朝洞口这儿奔来。
这些围拢过来的人中,还有绪方认识的人——松平定信的小姓:立花。
第一次冲到洞口这边来的人,正是立花。
“老中大人!”立花从马背上飞跃而下,扑到松平定信的身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终于找到您了!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得到了真岛吾郎君的搭救。”
“真岛吾郎?”立花一脸错愕。
而松平定信此时将身子一侧,方便让立花看到正站在他后方不远处的绪方。
望着绪方,立花的脸上满是震惊。
“老、老中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立花结结巴巴地问。
“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明。”松平定信说,“总之——辛苦你们来找我了。”
“此次害老中大人遭逢这种变故,是我等的失职!”立花的语气有些激动,“请于之后,对我们降下责罚!”
松平定信摆了摆手:“这些事,等之后再说。”
说罢,松平定信转过身,看向洞内的绪方等人。
“诸位,谢谢你们的招待。我的人已经找到我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你现在就要走吗?”绪方问道。
“嗯。”松平定信点了点头,“既然部下们已经找到我了,我也没有再留在这的理由了。”
“而且——我也得尽快回去才行。得让我的部下们都亲眼看到我还活着,安定人心。而且我的部下们在今天下午遭到了狼群的袭击,我也得赶紧查看伤亡与损失。”
语毕,松平定信站直身子,郑重地朝绪方鞠了一躬。
“今日,真的是谢谢你了。”
“日后有缘再见吧。”
“以后若改变了心意,或是有事需要人帮忙,记得来找我。”
此时,一丝淡淡的笑意在松平定信的脸上浮现。
“这次,可不要再把我的话给忘了。”
在松平定信的话音落下时,立花已将他的马牵了过来,牵到了松平定信的身后。
松平定信翻身坐上立花的马匹。
“走吧。”松平定信朝立花下令道。
“是!”立花坐到松平定信的身前,然后一扬马缰,带着松平定信朝不远处的树林深处进发。松平定信的其余部下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