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上,会津军就已大显神威。
而现在,会津军的大将蒲生更是直接带头冲锋,给了城塞内的蛮夷们一记迎头痛击……
这让第一军的将领们如何不尴尬?如何不纠结……
不少第一军的将领甚至开始因尴尬与纠结而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喂。”就站在黑田旁边的秋月,小声朝身旁的秋月问道,“会津……该不会真的能在今日傍晚之前,攻下外城墙吧……”
“……我觉得很难。”黑田细声回答,“城塞内的那些蛮夷,可不算多么地好对付。”
“但是……即使没能在今夜之前拿下红月要塞的外城墙,蒲生他们的战斗也能极大地震慑了那些蛮夷们了……”
……
……
红月要塞,内城墙——
蒲生的恐怖,恰努普他们自然是尽收眼底。
蒲生奔腾着。
他们的战士死亡着。
无人能挡下蒲生。
蒲生他们也早早地就使出了各种手段来设法抗衡蒲生。
派出精锐的战士对蒲生进行围追堵截,派出精锐的弓手对他进行精准点射……
但他们的这些手段,都收效甚微……
因为战场太过混乱,弓箭手们难以对蒲生展开射击。而蒲生也非常聪明,他从不将自己暴露在方便内城墙上的弓手们射击的地方,他一直把自己隐藏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并且一直保持着高速移动,让弓手们更加难以瞄准。
而他们派出的那些精锐战士,面对蒲生,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蒲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挥动着手中的太刀,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性命。
“……恰努普,麻烦了啊。”站在恰努普身旁的雷坦诺埃沉声道,“我们该如何对付那个十分难缠的和人?”
“……只能尽可能加强对那人的集射了。”一旁的林子平接话道,“我就不信那人能将所有的箭矢都躲过。”
恰努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凝重的目光看着蒲生。
不用任何人来说明,恰努普也知道如果对蒲生放任不管,会有什么后果。
死死地盯了外城墙上的蒲生好一会后,恰努普一言不发。
只默默地转过身,大步走向离开内城墙的方向。
“恰努普!你要去哪?”雷坦诺埃见状,急声问道。
“那人很明显就是和军的大将级别的人物。”恰努普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外城墙上的孩子们之所以会打得这么辛苦,有很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和人的大将亲自上阵,鼓舞了士气。”
“那我们就用和人的方法来对付和人吧!”
“我要上外城墙!”
……
……
红月要赛,恰努普的家——
自恰努普离开后,汤神仍旧呆坐在原地,紧闭着双眼,露出一副既像是发呆又像是思考的表情。
在外人看来,汤神似乎只是在无所事事地呆坐。
但实质上,只有汤神本人清楚——他的脑海中,正有过往的记忆片段来回播放……
……
“你想用这把破剪刀来对付那帮雅库扎吗?那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那些畜牲……杀了我父母……就因为我父母没有上缴所谓的‘保金’,我不甘心……”
“……”
……
“前面那座屋子,就是‘大崎一家’的大本营了吧?”
“没错!你谁啊!闲杂人等不要在我们这里乱晃……呜啊啊啊啊啊——!你、你干什么?救、救命……咕……”
……
“喂!你这家伙是谁?没见过你啊!你是浪人吧?为何来找我们‘大崎一家’的麻烦?”
“在下浪人,神渡柔造。因为看你们不顺眼,所以决定把你们这帮雅库扎给灭了。”
……
“神渡柔造……我听过你的名号!你是那个‘神渡不净斋’吧!我、我舅舅可是米泽藩的重臣!你杀了我可是……啊啊啊啊——!”
……
……
记忆的片段,已经在汤神的眼中播放完毕。
汤神缓缓睁开双眼。
若是恰努普在场的话,看到汤神现在的眼神,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现在的汤神,眼中的情绪相当平静——宛如一个修道多年的得道高僧。
他静静地站起身。
同时抓起了放在身侧的拐杖。
……
……
红月要塞,内城墙——
“恰努普!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若是有了什么万一,会有什么后果吗?”雷坦诺埃死死拦住恰努普,不让恰努普离开。
“我知道。”恰努普正色道,“但我同时也知道——如果不尽快拦住那个家伙,我们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雷坦诺埃,你告诉我,现在除了我亲自上阵,鼓舞士气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够立即拦下那个正四处肆虐的那家伙吗?”
雷坦诺埃被问住了。
他的目光连续闪烁了数次,然后咬了咬牙:
“总而言之——我不允许你去外城墙,就是不允许你去!”
“现在还没到需要你亲自上阵的山穷水尽的境地!”
说罢,雷坦诺埃拿下背上的弓
“我代你去!我上阵的话,多多少少也能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气!”
“你们都冷静一些。”林子平急声道,“现在那个家伙的攻势已经呈颓势,那人应该也累了,可以试着让弓箭手……”
“喂!快看!”
“那人是谁?速度好快!”
“有不明人士登上了外城墙!”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的惊诧叫声,打断了恰努普他们的争执。
恰努普他们纷纷将视线转到外城墙上。
“这是……?!”在将视线转到外城墙上的下一刹,恰努普的双眼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喜悦。
……
……
嗤!
血肉被劈开的声音再次响起。
用手中的太刀,再一次劈开眼前一名战士的脑袋后,为了避免遭到弓箭手的射击,蒲生连忙提着刀闪身到不远处的人员密集之处。
“喝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蒲生突然听到自个的身侧传来一声大喊。
循声望去——是一名年轻的战士举着长矛朝他冲来。
“竟急着来送死……”蒲生冷笑了几声,随后不退反进,朝这名年轻战士迎去。
呼——!
长矛刺破空气的破空声响起。
他的这道刺击,在蒲生眼中慢到跟小孩子发动的攻击没有什么两样。
作战经验丰富的蒲生注意到自个现在的环境并不适合闪身躲避后,将手中太刀一转,用刀背砍向长矛,用蛮力格开长矛,让长矛的刺击方向错开。
长矛被格开,这名年轻战士的空门大开。
蒲生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狞笑。
而这名年轻战士的脸上也出现了恐惧之色。
蒲生将掌中的太刀高高举起……
就在这时——
就在蒲生正准备让自己今日的军功更辉煌一些时——
喀嚓。
蒲生的后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而直到这道脚步声响起了,蒲生才注意到——自个的身后多了个人。
被这突然响起的脚步声给吓了一跳的蒲生,瞳孔猛地一缩。随后连止住本欲夺走眼前这名年轻战士的性命的攻击,以左脚为轴,来了个迅疾的转身,转身面朝自己的后方。
在将自己的视线转到自己的后方,蒲生才发现——出现在他后方的,竟然是个老人家。
一个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的老人家。
而这老人家竟还是个穿着和服的和人。
蒲生的视线与这老和人的视线于半空中对撞在一起。
蒲生的神经本就已经紧绷着,突然冒出了一个很明显不是他战友的家伙,他自然而然地将其列为了敌人。
他下意识地挥动掌中的雷走。雷走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剑的轨迹划着弧形迫近这名老和人。
而这老和人接下来却做出了让蒲生始料未及的动作——他举起手中的拐杖,用拐杖的杖底迎向蒲生的刀。
这老家伙疯了吗?
蒲生无情地在心里,对这个老和人进行嘲讽。
但他的这句嘲讽才刚在心底里道出,接下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便让蒲生的眼珠差点从眼眶中瞪出来。
他看见这老家伙的拐杖的杖底与他的雷走的刀刃于半空中重重相撞。
杖底因承受不住这强力的斩击,整根拐杖以被斩的地方为圆心,迅速龟裂开来。
随后——里面所藏着的东西随着拐杖的碎裂而一点点地显露其身形。
一柄刀。
因为拐杖是从杖底开始龟裂,整根拐杖自下往上地一点点裂开,所以这柄刀也是自下往上地缓缓露出身形,一点点地展露出他那雪白的刀鞘、刀柄。
待这柄刀随着拐杖的碎裂而完全显露出身形,暴露在苍穹之光下后,这老和人以快到根本像是老人家能做出来的动作,将这柄白刀插进左腰间的袴带之中。然后右手紧握刀柄。
嗤!
一道白芒从刀鞘中泻出,自下而上地扫过了蒲生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登上城墙后便无人能敌的蒲生,第一次发出了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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