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卫门他那张瞪大着双眼的脸,近在咫尺。
道道惨叫传入绪方的耳中——是左右卫门带来的那10名射手的声音。
尽管绪方和左右卫门一直扭打在一起,让他们迟迟无法找到狙击的机会,但他们还是尽职尽力地紧跟在绪方他们俩的后方,绪方和左右卫门打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他们完整地目睹了左右卫门的喉咙与心脏被刺穿的全过程,部分人勉强保持住了镇定,但还是有部分人忍不住惊叫出声。
——成功了……
——总算是把这个家伙给打败了……
绪方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在半空中踩着敌人刺来的薙刀刀尖,以此作为立足点和发力点——大概也只有等级升至“宗师级”的垫步,才能让这宛如神级的一幕出现。
如此大胆的近身方法,绪方以前还从未试过,所以刚才绪方也是捏了一把汗。
所幸他这大胆的进攻计划成功了,绪方也总算是如释重负。
咔擦。
宛如刀刃切肉般的声音响起。
绪方转动胁差和打刀,让双刀在左右卫门的体内转了个圈,然后再把他们从左右卫门的体内拔出。
格开因剧痛而收缩,将刀刃给夹紧的肌肉,好方便拔刀的同时,也进一步扩大伤势,让左右卫门死得不能再死。
——好了……接下来……就把这个大个子所带来的那些射手击溃,然后稍微休息一下吧……
虽说和左右卫门的战斗,从头至尾只过去了3分钟不到的时间,但这仅持续了短短3分钟的战斗,其激烈度之高,也着实是让绪方身上的疲惫感加重了不少。
绪方一边将刀从左右卫门的体内拔回,一边思索着后续的行动计划。
然而……
就在绪方才刚将打刀和胁差从左右卫门的体内拔出来,左右卫门的身子晃了晃,马上要倒地时——
啪!
绪方突然感到自己的右肩被只蒲扇般的大手给抓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只蒲扇般的大手,其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理应快要断气的左右卫门!
刚才还摇摇晃晃、一副马上要倒地的模样的左右卫门,猛地站稳了脚跟,并抬起他那巨大的左手掌抓住绪方的右肩。
阵阵强烈的错愕与震惊之情冲击着绪方的大脑,像有股股凉风在绪方的脑颅里呼啸着一般。
长年的征战所培养出来的战斗本能,在此刻再次起了作用。
绪方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快速向后退!拉开与左右卫门的距离!
他的反应很快,已经算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了。
但是……还是因先机被抢而慢了半步……
嘭!
左右卫门曲起右腿,用膝盖朝跟前的绪方腹部撞去。
绪方的肚子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吃了左右卫门的一记膝撞。
绪方的身体以被膝撞击中的区域为中心,弯曲成一个弓字形,向后倒飞出去,向后足足飞出了2步远的距离后,绪方才终于调整好了身形,平稳落地。
“咳!咳咳!咳——!”
双足刚一落地,绪方就发出剧烈的咳嗽。
现在绪方的身上有着1件好事和1件坏事。
好事是他的打刀和胁差没有脱手,仍在他手上。
“剑士的本能”让绪方即使挨了一记左右卫门的膝撞,也依旧下意识地紧握着双刀,没有令刀脱手。
而坏事则是左右卫门刚才的那记膝撞,让绪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喉头涌出股股甜味,用力咳嗽时所吐出的唾沫,统统都带着大量的血丝。
——该、该死……!
绪方一面用力地咳嗽着,一面死死地瞪着现在的模样非常可怕的左右卫门。
左右卫门的喉咙、心脏处,现在都有着一个从身前贯穿到身后的被刀捅出来的洞。
大量的鲜血顺着这2个洞往外冒出,将左右卫门大半个身子都给染得红通通、血淋淋的。
这副模样,怎么也没法将他和活人划等号。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惊人——左右卫门的双目仍旧充满光芒与神采,仍能踢出一记让绪方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的强劲膝撞。
绪方敢百分百保证自己的打刀和胁差刚才可没有刺错位置,的的确确是将左右卫门的心脏与喉咙都给刺穿了。
不仅刺穿了,还在拔回来时还特地转了个圈,扩大了其伤势。
喉咙被贯穿与心脏被贯穿——这2种伤里的任何一种伤,都能让人死得不能再死。
理应死得不能再死的左右卫门突然“复活”——绪方猛然想起自己以前在蝶岛……曾见过十分相似的一幕。
以前在蝶岛,也对付过这种应该死掉,却没有死掉的人。
——不死人吗……!
“不死人”这个词汇刚从绪方的脑海中冒出,其身前便响起了声势极骇人的风压。
这是左右卫门转动他的大薙刀时所刮起的风压。
呼——!
薙刀的刀刃呼啸着朝绪方当头劈来。
绪方咬紧牙关,向右一个翻滚。
虽躲过了这记劈砍,但躲得很险,薙刀的刀刃几乎是挨着绪方的左肩头擦过去的。
轰!
劈空了的薙刀,击中木桥,让木桥多出了一个直通下方湍流的大洞。
喉咙和心脏多了个洞——这似乎并没有对左右卫门的实力产生多大的影响。
左右卫门以飞快的速度将他的薙刀再次抬起,然后于这座木桥上,对绪方发动犀利的猛攻。
而也就在这时,绪方发现了左右卫门伤口处的异样——一根根红色的血丝,像一根根恶心的虫子般从左右卫门的伤口处冒出。
这些虫子纠缠在一起,填补、修复着左右卫门的伤口……
——可恶……
绪方一边强忍着腹部的剧痛,一边辛苦地闪避着左右卫门的攻击。
左右卫门刚才的那记膝撞,给绪方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膝盖本就是人体最坚硬、最有力的武器之一,而踢出这记膝撞的,还是力量与速度本就很惊人的左右卫门。
绪方感觉就像有辆摩托车撞上他的肚子一样。
腹部的剧痛不仅让绪方的精神难以集中,同时也使得绪方的动作都变得迟钝、僵硬起来。
左右卫门也发现了绪方受他刚才那记偷袭的影响,现在的状态非常地差,于是加快了攻击的频率,不给绪方任何的喘息之机。
嘭!
在桥梁上又轰出了一个直通下方河流的大洞后,左右卫门迅速地变换架势,用宛如扫地般的动作,挥刀朝绪方的脚扫去。
绪方以用握胁差的左手捂着不断发疼的腹部的姿势,向旁边一跃,跳上旁边的桥梁扶手。
绪方刚跃到扶手上,左右卫门的薙刀刀刃就像是加装了追踪器一样,自下而上地朝绪方紧追而来。
绪方再次一跃。
啪啦啦!
他刚才所站的那一排护手,像被推倒的积木一般,被左右卫门给扫飞。
绪方从护手落回到地面。
奇差的身体状态,让绪方总算是出现了失误——在从护手上跳开时,他没在半空中将身子的姿势调整好。
在落回桥面后,身体姿势的不正,令绪方在桥面上踉跄了数步。
高手间的对决,片刻的失误都会带来灭顶之灾——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的绪方,再合适不过。
左右卫门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绪方露出破绽”的大好机会。
他以左脚为中心,将力量从脚传到腰,再从腰传到持刀的双臂,以像是要将绪方给砍成整齐的左右两半的气势,将大薙刀高高扬起,然后自上往下地朝绪方重重劈下。
姿势的不稳,让绪方已来不及再用垫步来进行闪避。
因此绪方咬紧了牙关,将手中双刀交叠成十字,往上一抬,朝劈来的大薙刀迎去。
铛——!
咔擦!
金属的碰撞声,以及刀刃碎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绪方这次用胁差和打刀组成“十”字来防御时,是将胁差放在打刀的上面,主要是用胁差来格挡左右卫门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