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辛苦你了。你的判断没错,这则情报的确是意义重大,你快下去休息吧。”
“是,多谢老中大人。”
川合行礼道谢过后,缓步离开了军帐。
“2艘战船向东而行”松平定信沉着张脸,细声咀嚼着川合刚才所提及的这些字眼。
虽然没有得到现在最想知道的“敌人都是谁”等情报,但却也得到了预料之外的重大收获。
“老中大人”本就已经被“大坂遇袭”的现状给吓得不轻的马场,在听完川合刚才所汇报的情报后,第不知道多少次地用力咽了口唾沫,“我们不如先引兵东进如何?”
“现在我们麾下能调动的兵力,就只有此地的500将兵而已。”
“这么点人数,啥事也做不了。”
“不如就先向东,前往江户,和江户的大军汇合后,再”
马场的话还未说完——
“500将兵又如何?”松平定信说。
露出不容置疑的神情的他,接着道:
“即使只有500将兵,也有许多只需500将兵便能做到的事情。”
大坂,绪方他们目前藏身的佛寺——
“阿逸,你在那干什么?佛堂那边要开始对初光他们进行问话了哦。”阿町朝现在正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用手轻抚着自己的左大腿的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就在刚才,源一等人带着初光、柴田,还有左右卫门等俘虏离开了这座稍有些逼仄的房间,准备到外头那宽敞的佛堂来好生审问下初光和柴田。
所有人都走光了,绪方却留在了这座房间里不动。
“没什么我只是想趁着现在终于有点空闲时间,看看腿上的伤而已。”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袴的左腿管拉高,露出了缠在左大腿处的厚厚的一圈麻布。
他的左大腿,在今夜不慎被狙击手射出的子弹给刮伤,这圈麻布是于之后偶遇到石川馆主后,石川馆主替他包扎的。
看着绪方左腿处的麻布,阿町发出低低的惊叫,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到绪方的身侧。
“你的腿怎么了?是被枪给打伤了吗?还是被利器给砍伤了?”
“之前这里的确是受伤了,但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伤了。”说罢,绪方抬手解着腿上的这圈麻布。
在听到脑海中响起“宿主已完全吸收‘不死之力’”时,原本一直有在隐隐作痛的腿上的伤口,便不再发疼了。
同样不再发疼的还有那个善于水中作战的鱼八郎在他右肩头上留下的小刀伤。
在苏醒后,绪方立即抬手往自己的右肩头摸了摸——已摸不到任何的伤口
那个时候联想到脑海中的那串系统音,绪方就已经隐约有猜到自己身上的这些伤为何都不会再发疼了
因为刚苏醒过来,就要投入到与左右卫门等人的决战,所以绪方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能亲眼看看腿上的伤口的机会。
“什么叫之前有受伤,但现在已经没伤了?”阿町疑惑道。
而在阿町于那疑惑地发问时,绪方已经将腿上的麻布给完全解开——麻布下,是一片连疤痕都没有的平整肌肤。
“什么嘛”阿町撇了撇嘴,“你那儿都没伤,干嘛包着麻布啊?”
“关于这个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吧。”绪方露出怪异的苦笑后,拍拍屁股站起身,“走吧,阿町,我们去佛堂。”
“嗯。”
绪方和阿町并肩朝外头的佛堂走去。
这座寺庙的佛堂,现在可谓是热闹非凡。
风魔、阿筑、葫芦屋一行人、初光和柴田所有人,现在都齐聚在这座佛寺的佛堂内。
也只有宽敞的佛堂,能够容纳那么多人了。
同样聚集在佛堂内的,还有绪方他们抓到的俘虏。
绪方抓到的左右卫门,以及阿町、源一他们此前抓到的介正以及名为阿晴的伊贺女忍,他们仨被绪方他们随意丢在佛堂的角落。
左右卫门尚未醒来。
而阿町他们在前往龙水寺前,有为防止介正和阿晴逃跑,而将他们俩给打昏并用麻绳将他们与某根木柱捆死在一起,但因为在打昏他们时,所用的力道稍微过大了些,所以这二人直到现在也仍未醒来。
也就是说,这3个俘虏,目前全数处于昏迷状态。
绪方他们也不急着立即将他们仨弄醒。
因为——他们现在想先集中精力,从对他们有着极明显的友善态度的初光身上,问出他们目前想知道的一切。
见到绪方和阿町终于来了后,源一没好气地说:
“绪方君,等你们很久了。”
“抱歉抱歉。”绪方冲源一露出带着歉意的笑。
“好了,现在人已到齐,就让我们开始吧。”
源一快步走到目前正跪坐在佛堂中央的一男一女的跟前,然后大大咧咧地盘膝坐下。
“你们俩是叫初光和柴田,对吧?”源一朝坐在他身前的那一男一女——也就是初光和柴田问道。
源一的问话声刚落下,初光便点了点头。
“没错。你叫我初光就好。”
“你们叫我柴田就好”
原先捆在初光和柴田二人手腕和脚脖子上的麻绳,现在都已被解掉,二人肩并肩地跪坐在地上。
脸上一直都挂着极明显的紧张之色的柴田,两肩紧缩在一起,嘴唇也紧抿着,不安的目光,四处乱瞟。
相比起柴田,初光的姿态和动作就要落落大方地多了。
她安安静静地跪坐着,神态自然,就像是坐在自家大厅里一样。
“那么——初光。”与二人面对面相坐的源一将目光一偏,与初光四目相对,“在谈要紧事之前,请先容许我向你道声谢。”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若是你没有及时告诉了我们那个老家伙还有那个疯女人的弱点的话,在刚才的那一战中,我们将极有可能会因情报的缺失,而被那俩人给阴了。”
“不客气。”初光淡淡道,“我那时也是在帮我自己。那时,你们算是我存活的唯一希望了。你们当时若没有将吉久和烙妇人给打败的话,我之后铁定自身难保。”
“吉久,烙妇人是刚才那俩人的名字吗?”源一追问。
“没错。那个老家伙叫吉久,那个已经死掉的疯女人叫烙妇人。”
向初光简单地道过谢后,源一话锋一转。
“初光,柴田。我就不讲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直接跟你们俩明说了——和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们现在有许多问题想问你们。”
“只要你们能老实回答完我们的这些问题,我们就放你们自由。”
“好啊。”初光点点头。
源一的话才刚讲完,初光就立即点了点头——回应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禁露出了讶然之色。
“我现在除了配合你们之外,也没其他选择了吧?”初光抬眸看了看那些露出惊讶表情的人之后,无奈道。
源一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笑意:“像你这样行事爽快的女豪杰,真的是少见呢。那么,事不宜迟——能先请你们介绍下你们自己吗?”
“我看你和你身旁的那个柴田都穿着伊贺忍者的服饰,你们俩看样子都是伊贺忍者中的一员,为何我在初次见到你时,你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
“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啊,竟然能够看出我和柴田所穿的衣服,是伊贺忍者的服饰。”初光顿了顿,“你说得对,我和柴田都是伊贺忍者中的一员。”
“但我和柴田都相当厌恶伊贺。”
“伊贺为了确保能有足够的新鲜血液,一直以一种极没人性的方式来填补新人。”
“他们四处寻找那些颇有资质的小孩,将那些小孩给抓回来,以近乎虐待的方式来将那些小孩洗脑、训练成新的忍者。”
“我和柴田就是这么当上伊贺忍者的。”
“伊贺这样的训练方法,成功训练出了不少死忠之士。”
“但与此同时,也训练出了一些对残忍的伊贺有着刻苦仇恨的斗士。”
“我与柴田便属于后者。”
“我们俩一直以来,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能够让伊贺彻底覆亡的方法。”
“你刚才对上的那个吉久,就是伊贺之里的现任执掌者,同时也是我最想杀的人。”
“就是这个混账想出了靠抓小孩来补充新鲜血液的恶法。”
“今夜,我计划着潜入龙水寺内,将存放在龙水寺内的火药给点燃,将吉久他们全部炸上天。”
“可没成想,那个吉久原来早知道我有叛心,他预判了我今夜有可能会来炸弹药库,所以守株待兔,一把将我给擒获。”
“在准备将我送进临时牢房里,之后再慢慢处置我时,你们就来了。”
“原来如此”源一嘟囔了声“原来如此”后,紧接着抛出了一连串新的问题,“我刚才已经和那个叫一色花的姑娘聊过了,她说:你有跟她提及过,今夜正在大坂四处肆虐的部队,是丰臣氏的人。统领丰臣氏的人可是一个名叫丰臣信秀或木下信秀的年轻男人?”
在道出“丰臣信秀”这个人名时,源一的脸色不由得稍稍一沉。
刚才,初光的神情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定。
但是,在听到源一刚才的那道问话准确点来说,是听到源一道出“丰臣信秀”这个人名后,初光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看来你们真的知道很多事情啊,竟然连丰臣信秀这个名字都知道。”
“你说得不错。丰臣氏的统领的名讳,的确是丰臣信秀。”
初光此言一出,场上众人,尤其是葫芦屋一行人的表情,立即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