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虚无的东西突然之间就好像有了实体，花不谢猛地一顿，想起了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司水池中，花不谢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就是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

花不谢看到这个人靠近的时候，居然一点都动不了。

而玉虚上仙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想说什么，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菩提无常便笑：“北斗，你可还记得当年为师说过什么？”

玉虚上仙点头：“师父说，我会在在这样的人手里。”

“当年，你没有栽倒小柔手里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很骄傲，是不是还觉得为师说错了？”菩提无常笑了笑，目光落在花不谢身上，冷笑，“如今呢？你可是相信了为师的话？”

玉虚上仙不语。

“当初，你们几个成了五大上仙的时候，你师伯同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以维护天地正道为己任。”玉虚上仙回答。

菩提无常笑了笑：“那么你如今呢？”

“徒儿依旧在维护天地正道啊，为何……”

“七情六欲，最是消磨人的意志。为师当年不许你们有七情六欲，难道是错的？你看看如今你们几个。卿珏那个孩子身边带着的那一个早晚要处大乱子。君无道那孩子如今所做的，为师倒是能够理解，却不知道你师伯看了。如今该是多么的痛心。”

玉虚上仙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师父，愣愣地问了一句：“师伯也还在？”

菩提无常冷哼一声。转头看着花不谢：“你可还记得我？”

玉虚上仙皱眉：“师父你认错人了吧，她不是……”

“要你多话？闭嘴！”

被菩提无常喝了一声，玉虚上仙有些讪讪地闭了嘴，看着花不谢还有这担忧。

花不谢忍不住开始腹诽起来，这世上还当真有能够让玉虚上仙怂了的人，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菩提无常却皱了眉：“你为何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花不谢皱了皱眉。

“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吧。”菩提无常皱眉。仿佛十分嫌弃似的。

花不谢抽了抽嘴角，点头：“如今看来，当初我以为的那个梦，也是您所为了？”

玉虚上仙的脸色猛然一变。

花不谢叹了口气：“从前。我也听说过，所为的神仙就是不能够有七情六欲的。可是不能有七情六欲，你们的双修又是怎么来的呢？”

“双修不过是个术法，如何能够同人的感情相提并论？”

“那么，我的那个梦境里。菩提无常您身边的那个老伯是什么人？”花不谢抬头看着菩提无常。

菩提无常的脸色微变，看着花不谢的目光隐约带上了几分恨意。

玉虚上仙立马拦在花不谢面前，看着菩提无常道：“小花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她没有恶心的。师父您……”

“你也知道我当年的事情吗？”菩提无常却很快的缓过神色来，看着玉虚上仙问。

玉虚上仙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唉……你们走吧，好自为之。”

花不谢愣了。

玉虚上仙也愣了。

菩提无常皱眉：“怎么，还不想走？北斗，你当真觉得婆娑园是个好地方吗？多少人，一辈子进来一次，就不想再来第二次，也就是你们，还觉得这儿是个好地方，每过几年，就组织修道弟子前来。可是北斗，你自己说说，有几次，你们落了好了？上一次，天玄子中的毒，是谁解得？”

花不谢的关注点显然不太一样，她想的是：“难道不是虚无缥缈不是叶沾衣做的？”

“虚无缥缈？呵，你倒是懂得多。你比小柔厉害，也比小柔幸运。可是花不谢，你身上的担子，也比小柔重啊。我不是没有心的人，我只是见不得这世间诸多的离别。当年小柔的一件事儿，看似已经过去许久，其实他的伤疤一直存在着。花不谢，如果有一日你的师父变了，你可还会一如今日的尊重他，听从他？”菩提无常陡然换了语气，仿佛诉说着一些十分隐秘的秘辛。、

花不谢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头。

不管君无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她的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何况……

花不谢皱眉，君无道那么逗比的人，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变得太多吧？

花不谢站在婆娑园的出口，有些踌躇。

玉虚上仙问她怎么了，花不谢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二人世界啊。”

“……”玉虚上仙抽了抽嘴角没有吭声。

花不谢还在磨着不肯走，直到阿笨和狐狸满脸奸笑地跑了过来。

花不谢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