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颛瑞的呼吸急促起来,喉咙间剧烈的滚动着,心情似乎非常激动,众人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豆腐赶紧拍他的背,说:“别激动了,缓缓气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心脏病犯了。”
须臾,颛瑞才稍稍平复下来,紧接着坐在了地上,缓缓道:“这个才是真正的薛安,一定是这样,就和当年一样。”我知道,他所说的是当年那个神龟墓里的遭遇,当时他的手下,就忽然变成了两个,一个是烧焦的尸体,一个是从土里新‘长’出来的‘人’。
我也跟着坐下,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起来,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薛安,其实是眼前这个薛安的再生品?”颛瑞点了点头。
豆腐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露出害怕的神色,紧张起来,疑神疑鬼的四处瞄,咽了咽口水说:“那你的意思是,这地方的呼呿铎……也、也有那种能力?它会不会把我们也给净化再生了?”
颛瑞看了豆腐一眼,没说话,显然,这个想法,并不止豆腐有。
我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觉得周遭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我们一样。其实,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是人在极度不安全的环境中经常会产生的错觉,颛瑞的一席话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别是眼前的尸体,他的身份,他的经历,更让人觉得恐惧。
如果我们所推测的一切是真的发生过,那么我几乎可以想象,五十多年前,薛安为了救毕利尔,被掩埋在了黄沙中的古城下,他肯定有什么机遇,使得他没有被活埋,一个人在地下摸爬打滚,来到了这个地方,结果却死在了此处,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被呼呿铎弄死在了这个地方。紧接着,在它尸体的旁边,另一个人缓缓长了出来,然后这个人睁开了眼睛,换上了属于他的衣服,离开了这里。
萨满信奉万物有灵,万物皆神。因而每个地方,甚至不同村寨之间的具体信仰也不同。古人信奉呼呿铎的人,是崇拜于它可以让死人重新‘长出来’的能力,奉它为净化和重生的神灵。
而毕利儿曾经的遭遇,让众人的脑海里都打上了一个问题:被呼呿铎‘净化’后,重新‘长出来’的人,真的还是以前的人吗?毕利尔当时所形容的那张酷似狐狸的脸,很显然就是呼呿铎的脸……
而我们现在,就处在这样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豆腐问颛瑞:“这地方已经走到头了,咱们唯一的收回,就是之前通过相机和纸张拓下来的神语,有没有用还不知道,阴阳脸,你接下来什么打算?那扇黄金门,八成是和那个沙漠下的古遗迹相通的,咱们还要不要去?”
爱情的力量是比较盲目的,别看欧阳萱平日里大小姐脾气,怕虫子怕蚯蚓的,但事关颛瑞的未来,她态度就变得很坚硬了,哼了一声,指着豆腐的鼻子骂道:“胆小鬼,怕就自己走,没人留你。”
豆腐自尊心受到打击,不乐意了,说:“嘿,我是怕吗?我这叫未雨绸缪,规划未来,我又没说要散伙,这不问问阴阳脸的意见吗!”
欧阳萱怒斥道:“谁准你这么叫了,就算只有一半脸好看,也比你这个又懒又馋,又胆小又碍事的肥包子强多了!”
豆腐跟着跳脚,说:“我、我……“最后发现欧阳萱好像说的挺对的,找不出反驳的话,最后一扯尸仙,说:“那又怎么样,我的跟班长的比他帅,本事比他强,要不是它,你早在水里淹死了。”
欧阳萱冷笑道:“是,它也就那张脸还凑合,不过尸体就是尸体,长得再帅,你愿意跟它睡觉过日子啊!除了脸以外,它整个就是一个行尸走肉,又蠢又呆,看了都烦!”显然,欧阳萱是将恐惧和怒火转移了,估计是觉得豆腐好欺负,人都喜欢挑软的捏。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冷冷道:“都什么时候了,争这些做什么,都闭嘴。”我这人看起来一向冷漠不近人情,因此这话说完,欧阳萱倒也不敢再挑衅,但这回,反倒是豆腐真正发怒了,气的胸膛起伏,双目灼灼,最后盯着欧阳萱道:“我一开始,就喜欢你直爽的个性,但直爽不代表不留口德。它有名字,也有自己的意识,不是什么行尸走肉!”
尸仙眼珠子转了一下,嘴里发出了一阵气声,仿佛要帮豆腐说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歪了歪脑袋,又恢复了木头模样。欧阳萱正要继续和豆腐争论时,颛瑞转移了话题,示意别打嘴仗,这会儿不是打嘴仗的时候,紧接着便朝着那扇金色大门走去,看样子是想看看门中有什么乾坤。
众人跟在他身后,刚走了没两步,忽然之间,我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顿时摔了个大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