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云轩太可怕，眉娘都抖了几抖，然后再看，果然太子已经够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给……本太子个……痛快吧！”

云轩笑的人畜无害，“想要痛快有何难？只要太子殿下痛快了，就让太子殿下也痛快。”

太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眼一闭，“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说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虽然很丢脸，可这些磨人的刑罚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云轩招招手，崇志镜走上前，明显对云轩心有忌惮，认识了这么久，从没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温和的人，整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大概也是被云轩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吓到了。

当然，若是这样的刑罚由那些看着就一脸凶相的人来实施，还未必能达到云轩的这种效果呢。

蚂蚁被洗去，太子躺在长凳上一心求死，若不是之前被灌了软香散，他一早就咬舌自尽了，还能遭这罪吗？

云轩搬了把椅子坐在太子身边，“说吧，草民听着呢。”

太子叹口气，心知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云轩的那些手段也确实是吓到他了，此时的他也是一心求死，只要有个痛快的，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太子的声音很轻，好在服过洗髓丹的眉娘耳力很好，这才把太子的话都听的真切。

原来七年多前，太子还不是太子，而是皇长子，而他的亲娘早早过世，当时最得皇上宠爱的妃子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中只有沈容华，也就是羽儿公主的新娘生下一子。

虽然皇子只有三岁，却很得圣心，是最得皇上疼爱的两个子女中的一个，另一个得皇上宠爱的就是二十一公主羽儿。

可见皇上是爱屋及乌，真正最宠爱的就是孩子们的娘，当时的沈容华，别看沈容华出身不高，人却是极温婉，又极聪明的，哪怕是被妃子们各种嫉妒陷害，愣是稳稳地占据了皇上的一颗心。

甚至有传闻皇上要立三岁的小皇子为太子。

经营多年，这位老大不小的皇长子坐不住了，他已经是快二十的人了，难道还不如个三岁孩子？若真立了那位小皇子为太子，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成了笑话？

为了不让传闻变成现实，已然病态了的太子趁夜带人潜入沈容华的容华殿。

原本他是不应该亲自来的，可他心里对沈容华和差点抢了他太子位的小皇弟恨之入骨，便冒险前来，一心想要亲自动手，只有亲眼见到那个会夺走他权位的孩子被除掉他才能放心得下。

动手时，宫里一个活口没留，容华殿的青砖被血染红，漆黑的夜里只有一片片哀号。

皇长子杀红了眼，一心只想将小皇子斩于剑下，护着小皇子的宫女、嬷嬷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那位小皇子最终还是被皇长子一剑穿胸，挑得高高的举在头顶。

小皇子的手上抓着皇长子蒙面用的黑巾，小皇子的眼里最终印下的是仇人的模样。

小皇子的鲜血滴滴落下，染红了一张狰狞的脸，那一幕映在羽儿公主的眼底，烙在她的脑海，哪怕到了后来，她忘记了一切，那一幕却始终烙印一般存在。

若非当时皇宫侍卫来到，羽儿公主与沈容华也会被斩草除根。

好在后来母女二人，一个傻了，一个疯了，又被打入暗无天日的冷宫，都不会是皇长子的威胁，不愿再冒着暴露危险杀人灭口的皇长子才算放过了她们。

几年后，皇长子更是凭借着国师之力登上了太子之位，那对可怜的母子更加不是威胁……

眉娘没有再看云轩最后是如何处置太子的，她相信云轩一定会为羽儿公主讨回公道，如今她只想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孩，经过这件事之后，羽儿公主怕是要很长时间都睡不安稳吧。

之后的几天，羽儿公主出奇的安静，每天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云轩，让吃就吃，让睡就睡，话也不多说一句，云轩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太子是他亲自杀的，没让羽儿公主插手，可被勾起许久不去触动的回忆，就算羽儿公主心智不全也该有些想法的，只能让时间来抚平一切了。

眉娘与江楚夜常常在空间里见面，在外面却一次都没见过，别人只当婚事临近两人碍着规矩吧，只有眉娘感觉得到江楚夜日渐暴戾的火气，看来他也不是全无所知。

这样也好，真到了万不得以，她倒是想看看江楚夜会如何抉择。

不过，就算是此时的她，对那人还真是下不了手呢，最多也就是能把人放在空间里关上一辈子算了。

终于，到了三月，苍间国片雪未下，京城里气温有些高，干旱的柳枝也萌发了淡淡的绿意，而那些原本应该姹紫嫣红的桃花、杏花、梨花却只有些许挂在枝头上，风一吹，还未绽放便已落地。

想到前两年的大旱，整个苍间国都蒙上一片绝望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