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武没有出言反对,张扬又继续说道:“咱们俩被遗世和尚给忽悠着看了那么长时间的小电影,虽然躯体上一直都因为受到他法力的滋养而不会感觉到虚弱疲惫,但说实话,咱们两个在那道空间缝隙之中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害怕大脑会因为信息量过大而死机,所以还是赶紧找个宾馆休息要紧。” 就在张扬与小武一路闲逛着寻找宾馆的过程之中,张扬简单地给小武急就章地普及了一些关于东北军与少帅张学良的相关知识:张学良,字汉卿,号毅庵,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的长子,中国近代著名的爱国将领、政治家、军事家,同时也是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人称“少帅”。1928年6月4日,奉系军阀张作霖在沈阳皇姑屯被日本关东军炸死以后,张学良匆忙就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开始统治东北;一星期后,他坚拒日本人的拉拢,以“东北易帜”的果断行动,毅然宣布服从南京国民政府;同年7月1日,向南京国民政府发出《绝不妨碍统一电》,促使中国从形式上走向了统一的局面;其后不久,他被国民政府任命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等职位。后于中原大战末期出兵华北,在十多天的时间内率领东北军完成了对平津地区的占领,顺利成为蒋介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人物,威震华夏。 所幸距离大雁塔不远的地方就有数家宾馆营业,张扬与小武一边闲谈着一边办理了入住手续。等到他们两个入住了宾馆的房间、都躺在了各自的床上以后,小武才有些不解地问道:“从你刚才对少帅张学良的介绍来看,岂不是说至少在1930年以前东北三省都是一大片法外之地?而奉系军阀头子张作霖他根本就是一位无冕之王嘛!这么牛气哄哄的一个人,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地就被小日本给炸死了呢?” 张扬惬意地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答道:“期间发生各种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没有仔细研究过,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想来不外是日本人想扶持张作霖做他们在东北地区的代言人,但张作霖又不是很心甘情愿地想要卖国,阳奉阴违的事情估计应该是是没少做,可由于他手握兵权,日本人一时之间对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双方你来我往地纠缠了十来年,见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最后也就只能撕破了脸皮玩点儿阴招了——小日本预先在张作霖专列返回沈阳必经之路的铁路附近埋设好了炸药,在张作霖乘坐的专列途经南满铁路皇姑屯一段时果然发生了爆炸,张作霖身受重伤,几个小时以后就去见了阎王。” “所以后来张学良一直铁了心地想要抗日,其实都只是为了替父报仇吗?”小武兴趣十足地追问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我哪里会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张扬吐槽了一句之后,方才正色答道:“不过根据我之前的零星了解来看,少帅他坚持抗日除了是想要替父报仇之外,应该也与他当时所处的环境开始变得恶劣有关。其实东北军原本就是张作霖麾下统辖的奉军,实质上根本就是他们家的私军,但在1928年底东北易帜之后,原来的奉军被南京政府给改编成了东北边防军。经过了这一番改头换面之后,总兵力达三十多万的张家私军至少在名义上被纳入了南京政府军系统之中,只是南京政府鞭长莫及而已。1933年日军进攻热河省,东北军居然不战而逃,老蒋借着这个事由干脆罢了少帅张学良的官职让他出国游玩,反而是调遣来老蒋的心腹爱将想要将三十多万的东北军一口吞下,可惜此番谋划最后以失败告终。” “张学良他又不傻,老蒋想要图谋他的东北军他会看不出来吗?以他敢突然进行东北易帜的这种气魄来看,想来他也是一个有智慧、有决断能力的人,又怎么会甘愿忍受温水煮青蛙的痛苦呢?”小武追问道。 听了小武的问题,张扬摇着头答道:“在他回国之前曾经做过怎样的挣扎与努力我无从知晓,我所知道的是,在1935年秋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抵达陕北以后,老蒋在西安设立了西北‘剿总’并任命张学良为副司令,又将东北军调入了陕甘地区准备剿灭刚刚抵达陕北的红军。在那个时候,东北军的兵力大概只剩下了十六万左右,其中的五分之四被重新划归到张学良帐下,都被驱入陕甘以完成剿灭红军的任务。” “等等,等等,你刚才还说在1928年东北易帜的时候东北军有三十多万的兵力,怎么到了1935年的时候东北军就只剩下了一半多一点儿的兵力了?才不过七年的时间,东北军就消亡了将近一半吗?这个消亡的速度也有点太过夸张了吧?难道在这七年之中东北军打过什么大仗不成?”小武扳着手指追问着。 “关于这一点,我就得说是因为你自己不求上导致知识储备不够、再由于历史积累匮乏进而影响到了你的数学能力下降,所以才会对那七年之中发生在东北军身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其实你也不应该算是一无所知,我估计你只是没有办法把你所掌握的历史知识与真实的时间节点把握在一起而已!就比如你刚才所喊的要纪念九一八事变的口号,你徒然只记住了九一八事变的这个记忆点,却没办法把这个点与真实的历史对照起来——1931年9月18日的那天夜里,由于执行了少帅张学良所坚持的‘不抵抗政策’,驻守北大营的逾万名守军居然被只有五百多人的小规模日军给击溃;在那之后,由于少帅张学良一再坚持不抵抗政策,在短短半年都不到的时间里,整个东北三省彻底被日军给占领了。”张扬愤慨不已地说道。 “既然当时他手上握着三十多万的东北军,为什么他还要坚持不抵抗政策呢?难道我刚才对他的评断是错的?其实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牛吗?”小武颇有些受了打击的样子颓然问道。 “其实一个人在面临人生方向重大转折的时候,他所要选择的方向往往并非是遵循大义、道德、伦理之类的规则,反而更多会依据私利、名望、欲望去进行取舍。如果我是那个时候的少帅,估计经过一番痛苦的踌躇与挣扎之后,我所要选择的道路没准儿也会跟他一样。”张扬说到了这里,见小武一副费解的样子,他又继续解释道:“假设我手里有三十多万的兵力,但我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兵精甲利的小日本,而我所站的位置刚好是抗日的最前线,在我的身后是名义上的盟军——但我明知道在我与小日本开战以后,那名义上的盟军不仅不会对我给予任何支援反而还很有可能趁我自顾不暇的时候在我的背后捅我一刀。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跟小日本有什么好打的?倒不如我爱惜羽毛、忽悠着大家跟我一致对外的好!” 听了张扬的这一番分析以后,小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张扬的这番解释,但很快小武就回过味来,执拗地继续追问道:“可你还没有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三十多万的东北军在短短的七年时间之内就缩水了一半的问题呢!如果说是他们经历过几场大战伤亡惨重造成了减员一半的后果还情有可原,但刚才你又说张学良坚持着的是不抵抗政策,东北军和日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又怎么会减员?” 张扬苦恼地挠了挠头,仔细回想着自己中小学时代所学过的那一篇篇近代史,头脑中忽然有一道灵光闪过,他激动不已地高声说道:“被你这么一逼问,我还真就想起来了!前面我不是说到了张学良被老蒋给公派出国游玩了嘛,接替他掌管东北军的是老蒋的心腹爱将何应钦,结果东北军中那些由张学良一手提拔上来的少壮军官们觉得是老蒋在阴谋算计张学良、故而对新官上任的何应钦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总是借机生事想要挤兑走这位新任命的统帅。后来在蒋介石与张学良的调解之下,有将近一半儿的东北军最终被打散,分编到了其它军队当中——这,应该就是为什么东北军过了七年之后只剩下十几万人的原因了。”“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来到了西安的少帅张学良又做了什么事情?该不会他刚一到西安就策划了西安事变吧?说起来,我虽然对西安事变这个名词很熟悉,但对其中的细节却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正好咱们也说到了这个话题,要不然你就干脆给我讲一讲关于西安事变的故事呗?”小武言辞恳切地说道。张扬却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答道:“我现在困得要死,你就别缠着我给你讲故事了。本来明天我们就要去西安事变的发生地华清池一游,去的路上我再给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