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男人泣不成声,暗下决心,按照女儿的指引行事。
即使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幻梦,更知道这背后潜藏着恶魔,但是…万一呢。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用白色火焰赋予的“致幻”能力,掳走了一个又一个女性。
并按照耳旁女儿的指引,从她们的太阳穴处抽取了一丝雾气状的物质,并汇入火焰。
女儿告诉他,这并不会让女人们受伤,却会让他的女儿更加健全、更受欢迎、更懂人心……
男人隐隐间意识到这是错的。
可是,当见到那位衣着红装的女子,女儿又在耳畔低声呢喃时,男人还是忍不住动手。
当意识到对方也是卡师时,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胆小怯懦,连家人都无法保护,只能躲在角落里向普通人下手,又怎敢与卡师对决……
他靠在墙壁,不断喘气,用哆嗦的手摘下眼镜。
巷子漆黑,全然没有月光,路灯的光线完全被遮挡住,男人茫然抬头,眼底映出状如鬼神的黑铠剑士。
“你、你……”男人哆嗦着嘴唇,“不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
身披黑铠的男人,冷漠地伸出重剑,横架在男人的脖颈:
“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魔神的一切。”
“魔…魔神?”
“你掳走那些女孩,不是为了复活魔神?”
“不是的!”男人爆发出罕见的怒意,红着脖颈,“不是这样…我、我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以前办不到,但是,我现在能把她复活!”
林宵从头到脚审视着男人,逐渐理解一切,冷淡地说:
“人不能活在幻梦当中…请节哀。”
男人眼神一下子灰暗下去,身躯像个被戳破的气球,靠在墙壁。
他又仰望着林宵,目光中透露屈辱、怒意与仇恨。
“爸爸,他是骗你的。”耳旁传来低声呢喃。
“我知道他是骗我的……”男人对着空气低语。
“所以,你能为了我,击败他吗?”
“我不知道,但我,会试着去做……”
男人摇晃着站起,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掌心火种燃起白色火焰,可怖的魔神气息在一瞬间笼罩整座小巷。
这时候,他听见女儿久违的笑声。即便是助纣为虐,在这一瞬间也产生了意义。
重剑人看着眼眶血红、充盈泪水的男人,淡淡道:
“男人伤心时就要哭出来,这并不丢人。”
“住口!”男人愤然咆哮,掌心燃起白色火焰,挥拳砸向重剑人的面罩。
嘭!
林宵单手捏住男人的拳头,唤道:
“大福。”
“欧呜!”光粒凝聚出白白胖胖的小海豹。
“使用豹头痛哭。”
大福趴在地上,两只小爪子抱住脑袋,像在酝酿情绪般,眼眶里逐渐渗出泪珠:
“欧呜…(つД`)???”
男人不解地看着这只小海豹。
然而,心底却莫名涌起一阵悲伤,撕心裂肺般的伤感涌了上来,像是突然意识到了无可挽回。
他‘扑通’跪在地面,学着大福的模样抱住脑袋,先是哽咽着啜泣,尔后又是大哭。
重剑人面无表情地审视右掌。凭借‘暴食黑洞’的吸力,一块白玉状的碎片飞出男人身躯,来到了自己手中。
『色欲碎片:羊脂般顺滑的白玉碎片,可以制造幻觉。』
随着碎片消失,男人已经听不见女儿的声音,抱头哭泣。
他已脱离幻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恶魔的骗局,自已己沦为堕卡师。
但至少在最后……自己又听见了女儿的笑声。
“沉溺于过去,会让人变得软弱。”
林宵俯视着男人:“只有向前看,才能得到救赎。”
“现在,可以聊一聊你知道的信息了吧?”林宵说。
男人自暴自弃地沉默。
巷子远方传来警笛声。
大福已经被林宵收回了火种,男人却仍在哭泣。
咣!
略感厌倦的重剑人,用剑背砸晕了男人,旋即转身,思考下一步的策略。
从男人身上得到了一块『色欲碎片』,并初步了解色欲魔神的能力,是制造幻觉。
可是,目前还不知道色域魔神确切的复活计划,以及祂具体的位置。
这名男人是被利用的堕卡师,有法律的制裁等着他。
自己真正要解决的,还是其背后的魔神……
林宵乘上摩托,复盘刚才对决,喃喃自语:
“堕卡师绑架女性,并从她们身上得到某种东西,用于滋养色欲魔神……那个东西究竟是……”
“莪猜,是‘受人欢迎的特质’。”乔琳娜说。
重剑人抬头,见到一束灯光,红色摩托背上有道靓丽的倩影,对他露出一抹微笑。
两人离开小巷,将昏迷的堕卡师留交警方处理,抵达一处路灯下交谈。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宵摘下头盔,问道。
“调查失踪女性的委托,本是由我接取的。”
乔琳娜平静地说:“已经打算放弃了,听见动静过来看一眼,就见到大福和他一起痛哭的画面。”
“原来如此。”林宵点头。
乔琳娜瞥了眼重剑人:“委托奖励我不会白拿。首先是我分析出的情报……”
“色欲魔神的信徒,是从女性身上抽取『受人欢迎的特质』,从而让色欲魔神学习人类,变得受人喜爱。”
乔琳娜思忖着说:“受人喜爱,可能会是色欲魔神的复活条件……”
“听起来和偶像似的——被人喜欢才能出道。”林宵吐槽说。
乔琳娜叹息地说:“就刚才那名堕卡师来看,色欲魔神具有制造幻觉、蛊惑人心的能力…我建议按照这个方向来排查。”
“你来加入这次行动吧…因为你的能力很克制幻术。”林宵邀请道。
“不瞒你说,我需要六阶素材作为酬劳。”
乔琳娜凝视林宵的眼睛,又挪开视线,平静地说:
“当然,如果你财政窘迫,酬劳可以另行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