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看着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祖母,方锦佩坚硬的心肠动摇了一下,转瞬咬咬牙道:“祖母的恩德,容佩儿再报还。”
不是她铁石心肠,实在是那人说了,一旦事发,不能将他供出来。否则,她就永远不可能嫁给巩文觉。
方锦佩看上的,并不是巩文觉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身份地位。
她一向自视甚高,却生成了方孰才的女儿。眼看着大房的两个姑娘就能和乔家、吴家姑娘打成一片,自己却只能和一些庶支远亲的姑娘做朋友,便心气难平。
如果选第一条路,方孰玉虽然承诺了给她谋求好亲事。但她却知道,他口中的好亲事,顶多是一些京中末流官员之子,或者干脆是寒门学子。
这样的身份,她岂会放在眼底?若是嫁给了巩文觉,那就不一样了。堂堂巩家的长孙媳妇,走到哪里别人都不能低看了她。
为了这个,为了今后的一辈子,她说什么都要要紧了牙关。那人对她承诺了,无论她到哪里,都能想办法让巩文觉娶她。
方锦佩满面泪痕,神色却坚定,显然是无人能劝动她了。
庞氏伤心地抹了抹眼泪,道:“罢了罢了。姑娘家大了,我说的话也是不听了。从此以后,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女吧!”
闻言,方锦佩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下拜磕头道:“祖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您这辈子都是孙女的祖母。”
方孰玉挥挥手,让下人将她带走。
尤氏搀扶着庞氏,婆媳两人暗自垂泪,互相扶持着离开了明玉院。
回到了庞氏的房中,尤氏擦了擦眼泪,道:“母亲,我知道错了。这事都得怨我,平日里对佩儿的关注太少,才养了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儿出来。”
“唉!”庞氏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关上门来说,这件事佩丫头确实做得不地道。我也是悔了,就不该在她面前,说长房的不是。”
“否则,她心底哪里来这么大的怨气?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庞氏抹着眼泪道:“说来说去,孩子有什么错?她是多么听话的娃娃,是我把她给教歪了!”
换作以往,庞氏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这事情的根子,出在她自己身上。
但连番这几件事,尤其是方孰仁娶妻之后,病情日趋稳定。这让庞氏满心的怨恨几乎消散了一半,头脑也清明起来。
如今想来,正是因为她往些年埋怨长房的那些话,都长到了方锦佩的心里。才让她形成了如今的性格,眼下做什么也是无用的了。
两人正在自怨自艾,方锦薇满面担忧的走了进来,先给庞氏请安见礼,问道:“母亲,三姐姐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尤氏一怔,突然急切的看着她道:“薇儿!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你们姐妹两人要好,常说些悄悄话,你快说给为娘!”
被她的急切吓到,方锦薇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道:“母亲,你……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