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夫不明白的事,权墨冼却在转瞬间想通了七七八八。
这明摆着的事实,还用问吗?那高高在上的宝昌公主,不知从何处得了这样的奇毒,便用在了林晨霏的身上。
就算不能当场要了她的命,也会在洞房花烛夜之时,让她横死当场。这其中的用心,实在是太过阴毒!
怒火在他的眼中升腾,灼得他两眼生痛。
权墨冼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两腿却愤怒得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他将手紧紧地按在腿上,压制住这样的愤怒,沉声问道:“苏神医,敢问可有法子可解?”
苏神医苦笑一声,道:“当年我遇到之时,尚不明白药理,那名女子已是死了。林姑娘,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中毒之人。说实话,我没有任何办法,贸然动作,只怕会唤醒了沉睡的毒性。”
“老夫虽然被人美称为神医,却有很多时候都无可奈何。”他长叹一声,道:“病症还好些,对症下药总能有所缓解乃至好转。但研制这些毒药之人,原本就懂得医理,催残起身体来不遗余力。”
“眼下,权大人只剩那一条路,方可保得林姑娘的生机。”
苏神医颇为同情的看了权墨冼一眼,这位林姑娘既是他的未婚妻,那就是要娶进门的。一个青年男子,娶了一个连圆房都不能的妻子,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开一个方子,不能解毒,也能对林姑娘的身体会有些好处。”苏神医拿过笔墨刷刷地写了一道方子,道:“据我推测,就算林姑娘没有性命之忧,那血脉中的毒药也会对她的身体产生影响。”
那毕竟是毒,就算不立刻危及性命,也会影响健康。
“会影响寿数吗?”权墨冼追问。
“不好说,”苏神医道:“尽量让她心情愉快些,多思多虑对她没好处。”林晨霏是他见过的第二个中毒之人,究竟这种奇毒对身体会有何影响,他也只能从毒性来判断。
权墨冼痛苦地闭上了眼。
林晨霏不能生养,没关系,他不在乎,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林晨霏不能圆房,也没关系。他原本就拿她当妹妹,继续当做妹妹就好了。
可是,这竟然会危及她的生命!这让他无法接受。
毛大夫担心的看了一眼权墨冼,这样的打击,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大。
“我送你出去。”毛大夫悄声对苏神医道:“让他静一静。”
苏神医点点头,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他,道:“这是给权大人的,他心绪不稳,恐留下后遗症。”他既然是应了方家的请托而来,就把事情做得更圆满些。林晨霏的毒他无能为力,在权墨冼身上不要留下遗憾才好。
毛大夫将他送到门口,道:“毛某对苏神医仰慕已久,今日方知名不虚传。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苏神医抱拳道:“指教不敢,还有两个月我就离京回去常州。都是医道中人,日后书信来往便是。”
刘管家从后面追了上来,双手奉上诊金,道:“劳烦苏神医跑这一趟,轿子已在门口备好。”
苏神医推了诊金,道:“林姑娘的病,老夫惭愧之极,哪里还敢收诊金。”说罢带着苏良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