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深得太子信任的首领太监,金晓管着太子府的内务和小金库,也常常替太子解决一些麻烦。因此,他有这个谏言的权力,太子一向也是默许了的。
这件事,说来是他们兄妹两人的私事。所以太子才找了金晓来,而不是找替他出谋划策的杜师爷。在其中,原本也都存了要听听他谏言的意思。
太子看了一眼宝昌公主,笑道:“不介意多一个人知道吧?”
“太子哥哥认为需要,妹妹怎么会反对。”对金晓此人,宝昌公主也是熟悉的。太子府上有好多事情,都是经过他的手在做。
之前让人退下,并不是宝昌公主觉得此事需要保密,只是便于她撒娇罢了。
得了她的同意,太子简单几句说了事情的原委。金晓略想了一想,道:“殿下,请恕奴才僭越了,直接去跟权大人施压,奴才认为不妥。”
“这是为何?”宝昌公主诧异问道:“难道,堂堂太子还不能令他听命吗?”
金晓躬身道:“奴才的眼界不如公主,和底下人接触的多一些。便知道,有些读书人为了求名,什么事都敢做。”
“尤其是京中的小官,只恨没有机会,让他们表现出铮铮铁骨。”金晓道:“这么一个不忘糟糠不惧权贵的大好机会摆在权大人面前,正合适给他彰显气节。”
“你胡说!”宝昌公主凤目圆睁,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太子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打趣道:“这还没过门呢,就维护起未来夫婿了?”
宝昌公主羞红了脸,却也为权墨冼辩解,软语道:“太子哥哥,你是不知道。他当真不是这样的人,他……真的很好。”
“好了好了。”太子笑道:“我知道他很好了,但你也让金晓说完。我觉得,金晓言之有理。”
金晓的腰弯得更低了,道:“奴才不敢质疑权大人的品性。但他既然是朝臣,这样硬碰硬只会让他没有退路。”
太子若有所思,颔首道:“也对。他已经拒绝了一次,恐怕就算心头有别的想法,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啊?”宝昌公主面有忧色,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见兄妹两人意动,金晓的面上掠过一丝笑容,只是他此刻将头垂得很低,无人发现。他道:“奴才有一计,殿下看看是否可行?”
“你且说说看。”宝昌公主急道。
金晓再次拱手,道:“这件事的症结,最终还是落在他那名未婚妻身上。若是没有这个人,那么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此外,权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迫使他就范的风险,比赐死一名民女要大的多。”金晓道:“诚如公主所言,她原本就中了奇毒,连圆房都不能。这样苟活着,不如赐她一个痛快,赏给她足够的哀荣来得好。”
如他所言,对身份尊贵的太子兄妹来说,区区一个民女的性命,算得了什么?如此行事虽然荒唐了些,就算被庆隆帝知道了,也顶多斥责几句罢了。
“我也想要了她的命,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如此命硬。”宝昌公主恨声道:“这是京城,我就怕惹得父皇不快。”
“公主殿下,”金晓再次进言道:“最坏的结果,就是被皇上责备罚俸。但这样的男子,错过了公主恐怕就再难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