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这就是女子要开始相看亲事的年纪了。
方锦书笑了笑,大方承认道:“我生在冬月,还有好几个月才满呢。”她对于自己的婚事没有任何打算,只想越晚出嫁才越好。
如今离庆隆七年还有四年的时间,算算那个时候,她刚刚及笄。
只要将那件关键之事解决掉,就能彻底扭转方家的命运。到时候,她才能放心出嫁。至于自己的亲事,有父母在,她相信就不会差了。
前世嫁的人并非她所爱,在深宫里她也熬过来了,总不会比那时更艰难。
几人正说着话,一名刚留头不久的小丫头,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姑娘,喝药了。”她年纪小,原是权墨冼买来伺候林晨霏的。这会林晨霏嫁了人,她还没来得及改口,仍然是叫姑娘。
林晨霏这会已经卸了沉重的珍珠花冠,半靠在床上。贯穿她腹部的伤口虽然是愈合了,但仍要以静养为主,不能劳累。
这药方,是苏神医离京前留下的调养方子,她一直喝着。和她说着话的方锦晖起身让开位置,小丫头试了试温度,正准备伺候她喝下。
“慢着!”方锦书突然出言阻止,大步走到跟前就着小丫头的手,仔细嗅闻着药汤,沉声问道:“你是从厨房端来的?”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不明就里,呐呐不敢回话。
权璐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方锦书点点头,道:“有些不对,我才要问问她的话。”
“四姑娘问话,你老实回答。”权璐吩咐小丫头。
“是。”小丫头回忆了片刻,道:“这碗药,是婢子在厨房里守着熬的,刚刚从厨房端来。”
“中间,你有没有离开过?”方锦书追问。
小丫头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道:“啊!我想起来了。我在来的时候,有个姐姐说突然肚子痛,让我帮她看着上菜的托盘。我就把药放在一旁,替她端了一会。”
“不过,那也没多久。顶多盏茶功夫,她就回来了。”
时间虽短,也足够有心人做手脚了。方锦书端起这碗药凝神查看了片刻,喃喃低语道:“黄泉引,没想到我今生还会再见到。”
这场众人,恐怕只有她认得黄泉引的味道。这味毒药,勾起了她前世惨痛的回忆。
“怎么了?”见她神情凝重,林晨霏抓住大红色的丝被,脸色发白的询问。她没有见过方锦书,但听权墨冼提起过她当初的救恩之恩。
方锦书见她被吓到,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药碗道:“没事,我在净衣庵里时,跟静和师太习过一些药性。后来苏神医住在我们家中,我也跟着懂了一些。这碗药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久了,药性恐怕发生了变化。”
“再去守着煎一碗来,路上别再耽搁了。”她吩咐芳菲道:“你跟着她一道去。”
那小丫头本是权家的下人,被方锦书这么一吩咐,竟理所应当的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