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突破的感觉真好，很舒服！”

孟凡尘赤溜着身子，从入定中睁开了双目，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低头看了一眼。

“哼，老夫花费数年心血，才收集一炉特别添加数十种药物的宝液，竟被你小子这么给糟蹋了，连个‘天门’祖窍都冲不开！”

孟凡尘刚要炫耀一番，身后传出了爷爷的奚落言语，转身一看，老人家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眯着双目，冷不丁的瞅着他。

这让刚刚突破瓶颈，不免有些得意忘形的孟凡尘犹如当头棒喝，冷水临头一般，直接熄灭了那一丝骄傲的苗头。

“嘿嘿，爷爷教训对，孙儿哪里敢有自满之心啊。日后一定再接再厉，不负爷爷重望，早日冲破‘天门’阻碍。”

看着一脸严肃的爷爷，孟凡尘慌忙收起嬉笑神色，连连做出保证，生怕哪里做的不对，惹了老人家生气。

“你小子少油腔滑调，尽捡些好听话糊弄老夫。”孟老两眼一瞪，说完，苍老的面容有些落寞，自顾自的，眯着双眼，异常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孙儿的‘裸’体。

眼看爷爷一脸肃然的目光，板起的面孔上满是褶皱，孟凡尘内心不由得有了一丝不安，同往日相比，老人家可不是这样的啊，自己刚刚有了突破，爷爷他老人家应该很欣慰的夸奖才对。

想到这儿，在爷爷浑浊而又不失锐利的目光之下，他浑身上下竟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

“尘儿，你做的很好，是爷爷太过心急了一些！”

“嘿嘿，这把骨头可当真是老了，竟突然变的有些患得患失了......”

孟老移开愈发浑浊的双目，倒背着双手，望向了深邃而又璀璨的夜空，叹息中，缓慢的开口说道。

这时，孟凡尘终于意识到了，心中的不安是真实存在的，他虽说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但自幼聪慧，平日里爷爷教导有方，不但从很小就教他识文断字，也时常讲一些奇闻异事，长此以往，他的心思也渐渐的更加活络，好多东西一点就通。

孟凡尘无心他顾，简单擦拭了一番满身的污秽残渣，从石缸中跳将出来，默不作声的站到了孟老身后。

“尘儿，爷爷老了，时日怕是不多了，保不定哪天就突然走了，就再也不能护着你了。”

“可老夫还没看到你修炼出仙术，心有不甘啊。”孟老望着无尽夜空，苍老的声音愈加的落魄。

闻言，孟凡尘心底猛的一个‘咯噔’。

看着那岣嵝的身形，一天更比一天老迈的背影，忽然间，心底有了一丝酸痛。

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爷爷似乎真的老了。

终于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总是告诫他，切忌逞凶斗狠，要学会隐忍做人了，那是一种挂心，怕以后没人护着他。

“爷爷永远不会老的，您说过，要看着孙儿长大，娶回来一个漂亮婆姨，一起来孝敬您，享受天伦之乐。”孟凡尘说着，话语中隐隐夹杂着一股悲呛。

“傻孩子，就是千年的活王八，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爷爷又不是陆地活神仙！”孟老回过头，抬起枯槁的手掌，抚摸着孙儿的额头，微笑着说道。

“爷爷，孙儿能修炼仙术了，能让您长生不老吗？”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哀伤，孟凡尘仰首，一双清澈的眸子满是坚毅，希翼的看着孟老。

“或许能吧，但爷爷不知能否等到那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