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越打量魏方,见他面色窘迫,两手背在身后,显然是从自己客房那边过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伸出手来!”
可怜的魏方本就心惊胆战了,又被他一吼,吓得一个激灵,哆嗦着伸出手来,是包大包子的纸和一瓶药酒。
袁松越抿了嘴,瞪了他一眼。
魏方自来乖巧,从没不听话过,这才同那女人认识几天,就被带坏了?!
“爷……我……她……”魏方急的要命,一跺脚,直接吐了实情:
“爷,她也是没办法了!她不想被送到山沟里去,她家里还有哥哥和小侄女,这才打那个纨绔主意的!大方求爷饶了她吧,不吃饭会饿坏的,何况她手腕也扭了,都受伤了!”
这孩子急得额头都出了汗,用祈求的眼光看着袁松越。
袁松越却似被使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那里。
原来她招惹纨绔,是想借力……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袁松越不由又恼怒起来。
他骂她水性杨花,她当时为何不驳他?还顺着他的话故意气他!偏他,就真真被她气到了,满脑子都是这女人自甘堕落自甘下贱!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就这么想她自甘堕落自甘下贱?
怎么可能?!他恨不得她规规矩矩的……
衣摆被魏方拉住了,袁松越这才从恼火中抽身出来。
“爷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无事了,你下去吧。”他勉力平静道。
魏方听了愣了一愣,“那……那她……”
袁松越深深闭了眼睛,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抬手拍了拍魏方,“她也无事了,你去吧。”
听了这话,魏方眼中放了光,激动地再三谢过袁松越,小鸟似的跑开了。
看着不远处的房门,袁松越想抬脚过去,又不知道见了她该说什么。
自己胡七胡八地大发脾气骂了人,还骂了女人那样不堪的话,想想他就恼得难受。况她手腕伤了,难怪早上疼得哼哼?她如何伤的?难道是他甩她那一下?
袁松越又看了看那门——他若进了屋去,她定不理他,难道还让他说软话服软?
他为什么要给这个犯了他的仇人服软?!
这种恼火又不知所措的感觉,委实抓心挠肺,直挠得袁松越头皮都快炸了。
他终究还是转身走开。
可不知为何,自昨日便窝在心口的闷气,不知何时就散了,无影无踪……
一行人早早起了身上路,本以为快马加鞭,入夜便能到了卢氏县,却不成想山路难行,前刚刚降过雨,道路泥泞,越往西越难走起来。
几个男人也就罢了,薛云卉伤了右手腕,驾马尤其不便,一路晃晃悠悠,晌午勉强到了洛宁县,袁松越下令休整,明日再行。
“既是装作过路行商,便把货物都备起来吧,像样一些……”
袁松越吩咐华康,让他趁下午休整,好生收拾收拾,华康一一应了,却不见袁松越发话让他离去,抬眼悄悄打量的时候,见这自家侯爷面露纠结之意,过了几息,又叹了口气,貌似决定了什么,这才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