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姬妾这一茬横在这儿,黄统早就决心要杀袁松越了。
卢氏那边案子结了,他死在山沟里,谁能知道端倪?不定便是山上滚石,给砸死了。不过显然黄统也有些犹豫,且他并不能做得了主。
洛宁百户隋广也有些惴惴不安,便道自己准备派人去问问,自家那几个福驮山另一侧的私矿,有没有人打听过。
季赫自然倒好,又安慰几人,“这庄子都多少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事?瑞平侯只身在此,他是新封的侯爷,年纪轻轻的,要兵没兵,要威望没威望,他能翻出什么浪去?我说句厉害的,便是他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就跟黄统说的一样,咱们一挥刀,就能做了他!”
季赫说着,比划了个手势,眼里闪过的狠厉,让黄统有些安心。
季赫说完那话,转瞬又呵呵笑了,“当然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当务之急,咱们就是得弄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没得人家根本不知道,反倒咱们心急露了马脚!都沉住气!”
季赫不愧是经年的卫指挥使,这话一说,下边几个军官都心安不少。他一边派人去查瑞平侯的行踪,一边让黄统准备晚上为瑞平侯接风洗尘,趁机套些话出来。
“把你那个厉害的酒挖出来吧,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季赫笑指了黄统。
他笑了,几人都觉得心底轻快起来,去了方才的紧张劲头,各做各的去了。
......
晚间四个人轮番给袁松越敬酒。
季赫笑道:“侯爷也劳累好些日子了,正好在此解解乏。等侯爷一歇,让咱们黄千户引着侯爷四处逛逛,侯爷以为可好?就是咱们不知侯爷已转了哪些地方,要是重了,反而不大好了。”
他说完,亲手替袁松越斟了杯酒。
袁松越捏起酒盅,小酌了一口,轻描淡写道:“这山倒是高的很,上到半山腰就下来了。”
几人迅速对了个眼色,黄统小意笑了一声,“这个山高却不中看,就几个庄子建在这儿,算是个避暑的地界,除了山下,山上还有几个,侯爷瞧见没有?”
这话问得颇为露骨,几个人屏气凝神地等着袁松越的答复。
袁松越微微皱了眉,似是在回忆,半晌才道:“似是瞧见了,有这么几家高墙大院的,不只是谁人家的,看来在你们当地,也有些财力。”
这话听得几人皆是一愣,听瑞平侯这意思,是当时没细究,现在一提倒起了兴致了。
季赫不由责备地看了黄统一眼,邹大成和隋广也替黄统捏了把汗,黄统亦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出言太过莽撞。
他脑子转地飞快,接过话来,小心道:“哦,侯爷说的那几家,是城里几家大姓的,那些家中子弟在朝为官,都有些家底,呵呵。”
他本是想推到邹家头上,一想邹大成就在这儿,到时候万一瑞平侯好奇想过去看看,他该怎么办?
黄统额头上出了薄薄一层汗,不敢用手去抹,怕引袁松越注意,而袁松越呢,早看见了他这紧张样子,心下冷哼,只做不见,面上兴致微缺,道:“原还想那半山腰里的庄子更凉快呢......”
黄统听了,暗道真险,差一点就被这瑞平侯盯上了。不过看这意思,瑞平侯是真不晓得那庄子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