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魔帝去世的日子越来越近，慢慢的，赵易没有主动过去，魔帝就会让人来传令让他过去。

其实到了魔帝面前，他们之间能聊的话其实也不多，大多数都是魔帝在开口，赵易在一旁聆听，时不时的发表一下意见。

更多的时候双方都不说话，魔帝闭着眼浮动在水晶里，赵易坐在地上低着头，思索着一些琐事。

长久以来的相处，赵易在面对魔帝的时候已经慢慢的没有了当初的那股紧张感，他表现的近乎发自内心的从容。

今天，赵易又在魔帝生活的小空间里坐下和其闲聊，魔帝问他这13000年以来在人类的世界的所见所闻，赵易也都随口脱出，他毕竟是个人类，对人的了解比魔族多的多。

“人类捏死一只蚂蚁的无情无感，就像我们想要奴役他们一样，而更高等的生命在捏死我们的时候，想必也不会做什么感想。”赵易道。

和魔帝聊到了人类，自然避免不开一些种族啥虐上的问题。

“不错，这个道理几乎谁都懂，但谁都不会去反过来悯，因为比你更高等的生命不会因为你怜悯了比你低等的生命而手软。”魔帝叹息道：“这也算是一件可悲的事，所以善良，在我们的眼里一无是处。”

“……”

赵易没做声，他最近死一头蚂蚁的时候确实不会产生任何的情绪，但一个人代表不了所有人类，要不然，地球上就不会有唐僧的传说。

大道三千，至善若水又何尝不是？

“我们比人类高等这一点是肯定的，我们没有他们的感情弱点，还拥有天生比他们强大的肉体和魂魄。”魔帝说道：“但很久很久以前，我的母后和我说过，我们天魔如果想要再次进化，必定要退化但接近于人类的感情。这句话我到现在还不解其意。”

赵易微微一愣，这魔帝的母亲竟然能说出这话，还能让魔帝一直困惑到现在，想必当年在天魔一族之中的地位一定非同小可吧。

“曾经有个人类来在我封印的时候修道，说过这样一句话，当境界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发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赵易说。

这句话是出于地球上一些佛学之中，和魔帝闲聊，他也就是东扯西扯。

“看山还是山……”魔帝重复了一下，表情好像变得饶有兴趣，道：“嗯，这个人类挺有意思的。”

“父皇为何今日愈发喜欢问我一些关于人类的事情？”赵易问道。

魔帝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兴趣，道：“因为我发现，你回来以后就变得不像个魔了。”

赵易也没有太吃惊，所有的时间已经被他拖到了现在，魔帝烟火将熄，就算他现在知道了自己是人类，知道他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魔帝所能做的也是能杀了他而已。

至于让魔族入侵人族？赵易估计魔帝不会这么做，一是通往修真界的裂缝还没打开，魔帝就会辞世而去，二是魔帝就算知道他之前所说的都是假话，魔帝也不会让自己死后还让整个种族去拼杀，做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

“也许一万三千年对于我来说太久了吧。”赵易说道。

魔帝嘴角微微一笑，随后整个人脸上这次恢复了淡然的模样，说道：“我恐怕会比国师所预测的还要快。”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