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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来到定国公夫妇的卧房时, 定国公夫人正握着些小衣裳坐在床上愣神。
小丫鬟禀报说皇后娘娘来了时, 定国公夫人半天没回过神来,“你说,谁来了?”
这个功夫, 江阮已经走了进来,定国公夫人忙起身要下床, 江阮快步走过来,“不用行礼, 躺着就好。”
定国公夫人看着江阮, 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江阮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娘娘怎么来了?”
江阮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我听舟逸说您病了, 所以带花大夫过来给您瞧瞧病。”
定国公夫人慌忙摇头,“我没什么大碍,倒是劳烦娘娘费心了。”那日参加了公主的百日宴,看到帝后之间关系那般紧张,她回来后忧思过重, 所以才病倒了。
只是不曾想,江阮竟然亲自来看她了。
定国公夫人同定国公一样,都眼眶泛红, 起先还不太好意思去看江阮, 后来忍不住盯着江阮的脸仔细的瞧着, 这是她女儿啊, 终于回来了。
江阮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招了花琰进来给定国公夫人瞧病,自己起身站在了一旁。
定国公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病,花琰给她开了药方,便让下人拿着方子抓药去了。
江阮看到定国公夫人膝上的那些小衣裳有些好奇,“这是?”
“这是你小时候穿的小衣裳,我一直都收着,前几日见了公主,见公主身形与娘娘小时候差不多,想着改一下给小公主穿,也算是个特别的意义吧。”定国公夫人一脸慈爱。
江阮将那小衣裳拿在手中,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那小衣裳还像是新的一般,柔软舒适,一看便是极好的料子。
“若娘娘不喜欢,我便不做了。”定国公夫人忙道。
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江阮心里会介意。
江阮笑了笑,“母亲尽管做便好,我想长乐会喜欢的,长乐跟着花琰住在祁王府里,也没什么长辈照顾,还要母亲多多费心。”
“那是自然...”定国公夫人后知后觉,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娘娘唤我什么?”
江阮看到定国公夫人苍白着的一张脸,心里也生了些难受。
“你不...怪我们了?”定国公夫人泪眼朦胧,手握的紧紧的,指甲陷入了手背里。
室内有一瞬间的沉默,就在定国公夫人以为江阮不会回答她的时候,江阮开口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即便我身在鲁国公府,可是真的算下来,这些年一直是你们在庇护我。”
定国公夫人听到她这一番话,泣不成声,“是爹娘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是爹娘不好...”
江阮走到床边坐下,亲手用丝帕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柔和了嗓音,“母亲,一切都好了。”
这一句话,跨越了离别之苦,跨越了时间的隔阂,温暖了那些支离破碎的心,虽不能立刻好转,却也在慢慢愈合。
定国公夫人哽咽着点头,别开脸擦了擦眼泪,“是,一切都好了。”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在门口听了半天墙角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夫人,你看我这般样子如何?”
定国公夫人与江阮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中年男子,玉冠束发,丰神俊朗,腰板笔直,虽已不再年轻,却依旧能看得出年轻时的样貌定是冠绝帝京的。
“老爷?”定国公夫人惊讶,“你胡子呢?”
定国公哼了一声,“刮了。”
“刮了?”定国公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要知道那胡子等同于她家老爷的命,为了遮掩自己过于俊俏的相貌,他家老爷对那胡子可是视若珍宝啊。
定国公轻咳几声,转开头去,不说话。
他家女儿是皇后,他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形象而丢了皇后的脸呢。
他的想法不要说江阮无法理解,就连定国公夫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只当自家老爷又发疯了。
管家站在一旁,视线在定国公脸上转了一圈,又悄悄打量了一番江阮,不由开口,“老奴先前便觉着皇后娘娘看起来有些面善,此时看来,娘娘的眉眼倒是与老爷有几分相像。”
定国公倏地瞪大了眼,“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定国公夫人先前不觉,管家说起来,她细细看了一番,还真是如此,她家老爷生的眉清目秀,若没有这层关系,也许无人会往这上面想,但是知晓了后,便觉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但是...”管家又道,“老爷这些年胖了不少,面目有些变了,要真说起来,娘娘倒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老爷。”
胖了?定国公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江阮的脸,若有所思。
定国公夫人也是恍然大悟,“这就对了,为何我总觉得你熟悉,这样想来,倒真是有几分老爷年轻时候的影子。”她现在能回想起的也只有初见定国公时的惊艳之感,时间太过久远,她家老爷变化太大,她还真记不起那时他长得何般样貌了,以至于第一次见江阮,只觉面善,却愣是想不起在哪里瞧见过。
听大家这么说,定国公高兴坏了,兴冲冲的跑了出去,不见了人影。
定国公夫人忙道,“娘娘不要介意,我们家老爷就是如此,随性而为惯了。”
江阮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