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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交加,大雨磅礴,劈头罩下,整个人的身体都被雨水浸透,双膝跪在石阶上,额头重重地磕下。
有那么一瞬间,恍如窒息,怀里婴儿啼哭声渐渐地弱不可闻,天地之间的雨帘犹如一个巨大的笼子,禁锢着笼子里的人,那双名叫命运的手伸出了修长的指甲死死掐住了人的颈脖!
“啊--”
真丝褥被被掀开,落地窗口被夜风吹着晃动着的帘子撩起,薄如轻纱飘得很高。
<g很远的门口,低着头轻声询问,“总裁,需要找尹医生吗?”
<g上惊醒坐起来了的甄敏茹木讷地看着窗口被夜风撩得飞起来了的窗帘,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梦里清醒过来,她的手紧抓着自己的睡衣领口,真丝的布料被她的手紧拧成了一团。
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抚着她微微苍白的脸庞,沉浸在暗色灯光下的眼眸很快清醒过来,“不用!你也去歇着吧!”
艾萨便委身退出了房间,走出房间时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表,凌晨两点,总裁再次惊醒,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最近经常如此。
<g上起身,没有穿鞋,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了落地窗边,室外在下着小雨,夜风里也多了一丝湿气,她推开了落地窗,二楼的阳台之上摆放着几盆雅致的兰花,伴着夜风有阵阵的香气飘过来。
夜很沉,很静,雨水飘在树叶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立在窗口,她的手伸过去拉住了栏杆,目光深邃地跳进了那黑暗的夜里。
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数个年头她跌倒了又爬起来,为了不过就是今日的强势回归。
所有的执念支撑着她走到了今天。
为了只是--
她的手指甲抠进了那木制的栅栏,指甲深深挖了进去。
把欠我的--
通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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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家主院的三楼灯火通宵明亮,郎青蓝端着佣人准备好的汤羹站在了书房外面,父亲之前翻开到那些资料脸色大变,一晚上的时间都待在书房内没有出来,如今夜都深了,他还没有休息!
“爸--”郎青蓝缓步走了进去,看着坐在椅子上还睁开着眼睛没有睡意的老人,走过去将容易消化的汤羹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
书房内墙壁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微弱的声响,大而有着欧式花纹的彩窗之外,有树枝的晃动着投下了斑驳的影子。
郎正咣的目光正看着那玻璃窗外,进来的郎青蓝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沉思,直到郎青蓝坐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声‘爸’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爸,您别担心,润会处理好的!”郎青蓝低声安慰,药物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郎氏的药物没有问题,现在正在调查两名死者的真正死因,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的。
郎正咣收回了目光,低头就看到女儿手里端着的那一碗汤羹,他伸手轻轻一推,“我没有胃口,放着吧!”
郎青蓝只好把碗放了回去,看着老父满脸的忧色,心里也微微发紧,“爸,那个甄敏茹到底是谁?”
让父亲这么脸色都变了人物,到底会是谁?
郎正咣目光一滞,缓缓开口,“青蓝,你还记不记得三十四年前,你嫂子诞下阿润的那天晚上吗?”
郎青蓝点头,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记得,当然记得,那是我们郎家最喜庆的一晚,郎家后继有人,全家人都很开心!”
郎青蓝说完不太明白父亲怎么会在她提到甄敏茹的时候说起了嫂子生下阿润的事情。
“只不过--”郎青蓝说着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声音压低了一些,“那天晚上,大哥并没有在美国医院等到阿润出来!他--”
“他当晚乘专机返回d市,把妻儿抛在了美国!”郎正咣接过了女儿的话,女儿不敢说出来,他却心里很明白。
郎青蓝止了音,她当年就在美国,那天晚上她抱着朗润出产房的时候郎家佣人告诉她,大少爷已经离开了。
这件事过了这么多年再次提起时,郎青蓝都还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地记得嫂子在醒来时没有看到大哥,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落寞和感伤,以及嫂子说的那句,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
大哥为什么会丢下妻儿千里迢迢地往回赶?这事郎青蓝也能猜到大概。
“所以青蓝,你说--”郎正咣抬起脸目光深深地转向了黑漆漆的窗外,“那个女人的孩子,我能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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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甄暖阳嘴里衔着一小块的面包,对着电话里连连说了三个,“不行,不可以,不能--”
“你已经怀孕五个月了,省点心吧!”甄暖阳把嘴里的面包吞了下去,猛灌了一口水,咽下去,伸手顺了顺自己的脖子。
美洋洋想去海洋公园,无奈舒然这一胎肚子太大,才五个月已经像七个月大的肚子了,做胎检的时候医生建议她适当减少饮食,可舒然怀美洋洋的时候害喜吃得少,而怀这一胎她的胃口是特别的好,好到了现在半夜还要尚卿文起chuang给她弄夜宵,早上天还没亮又饿得要吃的。
活脱脱的一个美人成了一头大河马,看得熟悉她的人都忍俊不禁不忍目视。
张晨初现在每次看到舒然都有了挠墙的冲动,哀叹着女人还是不要怀孕的好,脸大如盘,腰粗似桶,腿壮如柱,偏偏尚卿文就欢喜得不得了,整天开口闭口一个‘我漂亮的老婆’,众人汗颜,哦,好一头漂亮的大河马!
“我就是想出去走走锻炼一下来着!”舒然有些委屈,心里暗暗下决定,今天晚上绝对不能再吃夜宵,饭量必须减半!
甄暖阳只好安慰她自己在花园里面走一走,她最近忙,林雪静也忙,林雪静要操持着精益,虽然精益的总部已经从英国那边迁了回来,但后续的一些事情她还要跟进的,最近更是成了空中飞人,没有一天是睡够了五个小时的。
这让甄暖阳心里感慨,生活果然是一把杀猪刀,看把一个好好的温婉女人给折腾得成了女强人,加上现在跟司岚那只狐狸混作一堆,原本善良又温柔的女人也朝无良的歼/商火速发展了。
你看尚卿文那个温柔的男人其实心里头却有着‘金屋藏娇’的执着,把一个总爱往外面跑的女人忽悠得严严实实规规矩矩的;
而那个看似霸道的司大少却恰恰相反,林雪静在他的支持鼓励下是越发的成长迅速,在这之前甄暖阳还以为以司大少那样的人品应该是把林雪静娶回家就‘儿子,丈夫,家’三点一线,可事实并非如此,司岚很好地挖掘了林雪静的潜能,并在她的事业上全力支持,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甚至被她们批判得有些窝囊的女人已经从骨子里面有了改变,不得不说姓司的还真是用了些心思的!
甄暖阳用手夹起盘子里的一片面包往嘴里送,舒然的电话并没有打多久,才说了几句话,甄暖阳就听见那边响起了尚卿文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甄暖阳一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口水,瞧这表面上温柔却霸气侧漏的男人,恨不得把舒然拴你裤腰带上吧?
甄暖阳对着面前装面包的盘子挤了挤眼睛,跟舒然一句话之后赶紧把电话给挂了,最近润朗实验室暂时进不去了,研究室还留下的研究人员都临时放假,虽然起得个大早吃了早餐却没有想到要做的事情。
她把盘子收好,盘子里面还剩下两只油黄色的奶油煎饼,端着盘子的她看着盘子里煎饼的颜色突然皱了皱眉,扔下盘子就往洗手间跑,趴在洗手台上哇哇哇地大吐特吐。
甄暖阳吐得心肝脾肺都阵阵冒酸,吐完了哇哇咒骂,该死的,她突然想到了昨天自己的车被一大堆的脏东西给弄得臭气熏天,不就是跟那煎饼的颜色差不多么?
甄暖阳呕了一声,不敢再想下去了,早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光了,胃里是一阵阵的难受,至于那辆车,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朗润已经跟她说过了,换一辆,他是知道就算清洗个几百遍甄暖阳也不可能再用那辆车,索性就将自己的车钥匙留给了她。
甄暖阳洗干净了双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擦了擦脸,她最近脸色不太好,昨天在尹泽那儿,尹泽也问她是不死哪儿不舒服,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正常,想给她做个检查,被她拒绝了,她觉得自己不是哪儿不舒服,只不过是最近睡得不好而已。
门铃声响起,甄暖阳愣了一下,她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人来过,朗润今早上离开时让她在家等他回来,不要出门,有什么事跟他打电话,还跟她说二楼有个小型的实验室,她如果实在闲不住可以进去帮他做做实验记录之类的,那里面也有很多专业书籍,不会让她闲得慌。
甄暖阳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到门口先是转开了门上的门眼,见到门外站着的人时,眼瞳微微一张。
在门铃响起第二声时,她还是坦然地将门打开了,对着站在门口的人,不卑不亢地站直了身体。
郎正咣出现在这里,身边陪同他的是郎青蓝,走廊那边还站着两个郎家保镖,态度肃然。
“暖阳!”郎青蓝率先打破了僵局,微笑着开了口。
甄暖阳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但是目光在郎老爷子的脸上一转,笑意便渐渐淡去,郎正咣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自身的素养使得他即便是心里不舒服但是表面上还是没有发作,站在门口手拄着拐杖,语气虽然生冷却不失涵养地说道:“甄小姐,我想跟你聊聊!”
甄暖阳的第一反应本来是想着告诉他朗润不在,如果要找他的话需要跟他打个电话,但郎正咣开口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甄暖阳颔首地让开了门,“请进吧!”
这里是朗润的公寓,她本来就没有权利拒绝郎家人,她进门正要去厨房沏茶,便听见郎正咣说话了,“不用麻烦!”说完郎正咣的目光停留在了甄暖阳身上的睡衣上,眉头微微一蹙,指着旁边的沙发,“甄小姐,请坐!”
甄暖阳是真的不习惯被人左一个‘甄小姐’右一个‘甄小姐’的称呼,这样的称呼疏离而客套,就像郎家其他人一样,个个有涵养,说话也彬彬有礼,但是却难以亲近,明显的能感觉到他们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