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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去了!郎爷爷怕是支撑不住了!”守在外面的司岚脸上的焦虑越发的凝重,警方已经找到一个入口,但是因为害怕被里面的人察觉,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探测炸/弹的仪器确实查到了下面安装了炸/弹,数量还不确定,一次次的对话除了对方要求不准靠近,便不再有任何的要求。
但是外面守着的人已经坐不住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越来越担心里面人的安全,他们甚至都不敢想,郎二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不能等了,得有人进去查看一下情况才行!”
“我去!”
尚卿文的话音刚落,旁边坐着一直默不吭声的人开了口,几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尹泽抬起脸来,“我能在五秒钟之中催眠一个人,如果你们有一人可以,那么我大可不必亲身犯险!”
张晨初唇角直抖,尹泽在得到郎二在这里失踪之后便强烈要求跟了过来,张晨初执拗不过,尹泽之前就说过找到线索必须带上他。
几人都沉默了,当然他们不会怀疑尹泽的催眠术,只是因为他是尹家的人,虽然在伦敦他已经有了不少配合警方抓捕精神病犯人的经验,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没人敢让他去冒险。
众人谁都没有点头,但尹泽已经施施然地推开了车门,“放心吧,我跟敏姨认识多年,正因为我了解她,所以我才要进去!”他下车抬手看了看时间表,这个时间刚好!
人会保持警惕的时间有限,中间都会有精力松弛的时间段,如果之前进去必然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抗,但是现在,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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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地下室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挣扎着跌倒在地上,噗通一声,跌下去时撞击着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她站不起来干脆匍匐在地上,用双手支撑着爬过来,情急之下捡起地上的一只塑料药瓶朝这边扔,只是她力气还没有恢复,扔出去的瓶子只砸在了离甄敏茹还有半米的位置。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她的尖叫声把正要扣动扳机的甄敏茹的注意力拉了过去,甄敏茹看着趴在地上朝自己急红了眼睛的女儿,果断地扣动了扳机,而坐立着的朗润头一片,伸手将她举枪的手撞向了一边。
“砰--”的一声,电光火石间,枪声响起,趴在地上的甄暖阳尖叫一声,是因为看到朗润倒地,她没想到母亲真的开枪,当着她的面将她心爱的男人给杀掉!
甄暖阳完全是没有心理准备,见到朗润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失色,也没有注意到那枪口被朗润出手撞歪,那子弹飞到了一边,觉察到子弹打偏的甄敏茹转身抬起脚用她那尖细的高跟鞋狠狠踹向了朗润的胸口,一脚将他踹到在地,而已经爬过来的甄暖阳双手抱住了她的腿,死死地紧箍着,她看着被母亲一脚踹到在地的朗润口中流出了鲜血顿时情绪失控地大叫出声,她站不起来,却低头一口死死地咬住了母亲的小腿。
这一刻,甄暖阳脑子里只想到一件事,她要杀他,她就算拼了命也不要看着他被伤害!
他已经被伤害了吗?他流血了,他流血了--
低头死死咬住母亲小腿的甄暖阳顿时泪流满面,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牙齿上,用牙齿来武装自己的力量,用浑身仅有的武器来保护他。
“甄暖阳!”她就为了这个男人不惜伤害她!
甄敏茹的小腿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钻心的疼,她的双腿被甄暖阳死死抱紧,她动惮不得几乎要被她的力量给掀翻倒地,而且甄暖阳是发了疯似的咬住了她的小腿肌/肉,她一脚踢不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苏少白,低喝一声,“给我把她拉开!”
苏少白过来,却没有去拉甄暖阳,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枪慢慢地蹲下身去,将枪头再一次对准了朗润的眉心,他低声开口,“暖阳,你松手,不然--”
‘啪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死死抱住母亲双腿的甄暖阳突然松开了口和手,在她松手的一刻,一记耳光重重地煽了过来,甄暖阳被煽得倒在了地上,她听见耳边传来朗润的声音,“暖阳--”
甄暖阳被这一耳光掌掴得脑子如同被惊扰了的马蜂窝,有着短暂的眩晕感袭来,但是听到耳边朗润的声音,她咬紧了牙关,意识再次被痛楚激醒。
她不能晕倒!
她要是晕倒了,朗润怎么办?
她趴在地上,看着苏少白的枪口指在他的眉心,他嘴里涌出的血弄湿了他的白色衬衣,他的脸上有些,血水浸透着他的短发,而他的衣服上脏乱不堪,衬衣的其他地方有血,地上也有。
他到底受到了多少非人的虐待?联想到之前自己迷迷糊糊听到的闷哼声还有施/暴棒打的声音,她就难受得不能自抑。
如此近距离的细看,趴在地上的甄暖阳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掉,看着虚弱的他朝自己投来安慰的目光,她的泪水更是有恃无恐地狂泻而出。
那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
“甄暖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煽了女儿一耳光的甄敏茹突然情绪变得异常起来,她的小腿被咬得鲜血淋漓,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没有去清理,而是看着被自己一耳光煽倒在地的女儿,苍白的脸色突然变得情绪难以自控来,指着朗润对苏少白下了命令,“少白,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郎家的男人都该死,一个对她始乱终弃,一个又勾走了她的女儿,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唯一的骨血唯一的亲人,就是因为她,女儿跟自己越来越远,就是因为他,女儿做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在刚才伤害她!
苏少白还蹲在朗润身边,枪口没有移位,相对于甄敏茹的情绪失控,他比较冷静,倒是趴在一边朝这边爬过来的甄暖阳死死地盯着他,“要杀他,先杀了我!”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他,那她也没有要活下去的必要了,哪怕是他活着,让她去死就好!
甄暖阳此时的表情跟母亲一样的狰狞,她嘴角上的鲜血都没有擦,牙齿缝里都还是血淋淋的,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更是苍白吓人,爬过来的她如同女鬼,一步步靠近,决绝而执着,带着必死的决心,使得执抢的苏少白眉头一皱。
“不要!”朗润试着翻身,但他因为伤势太重根本动不了,看着爬过来靠近自己的女子,看着她被泪水浸满的双眼,他伸出手,手指尽量地伸过去跟她趴在地上的手指碰在一起。
他的中指终于碰到了她的小指头,没人能体会到这种平日里最轻而易举能做到的勾手指的动作在今天的此时此刻做到是多么的艰难,但是那根沾了血的中指却牢牢得勾住了她的小指头。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别哭!
甄暖阳趴在地上,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豆大的泪水珠子无声地一串串地掉,如果早知道母亲的目标是他,她就不该怀着一颗侥幸的心去劝说母亲投案自首,而就是因为她,他才陷入这样的困境。
她不该啊--
趴在地上的她对着勾住自己小指头的手指开始拼命地吹着气,把自己的唇紧紧地压在他的手指尖上,不停地亲吻着,滚出来的泪水落在他的手指尖上,触动着那手指尖上的感触神经,随着那手指尖的颤抖,她的泪水也越来越多。
不疼了,不疼,阿润,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苏少白神色动了动,枪口却也离朗润的额头更近了,看着朗润注视着甄暖阳的目光,讥诮一笑,“郎二少,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最讨厌的是整个郎家的人都站着而只有你可以坐着,你这自小就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是让人看着心里不舒坦,你这么喜欢坐着,要人家站着,我成全你!”
苏少白的话音刚落,抬起手对着郎润的腿关节扣响了扳机,砰的一声响,溅起的血光使得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甄暖阳眼睛冲了血,她看着苏少白举起的那支枪,低头看见朗润的腿关节开始冒出了鲜血。
“啊--”
甄暖阳扑/上去用发抖的双手想要给他止血,感受到朗润那支腿抖动得厉害,关节处血如泉涌,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承受疼痛的同时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水渗了出来。
甄暖阳几乎是绝望地大哭出声,可是她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要给他止血,身边没有止血带,她开始撕自己的衣服,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雪纺纱的薄衣,她毫不犹豫地把衣服脱下来用牙齿撕咬拉扯成长条,在朗润受伤的大腿上紧紧地缠了一圈,打结止血,哪怕是心里已经慌得快崩溃,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明白,如果不及时止血,血流过多会使人休克甚至危及到生命。
“阿润,阿润,你坚持住!”甄暖阳的衣服都给撕下来绑在了朗润的大/腿上,身上仅剩下了暗红色的胸/衣,她伏在他身边伸手拍着他的脸,摸着他脸上汗水和血水的混合物,看着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手几乎是用了几分力道拉住了她的手腕。
“别怕,不疼!”
怎么能不怕?怎么能不疼?
就连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那么紧,都能让她感受到他此时身体承受着的千般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