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敌军进入射程,略阳城头,箭如雨下,陇军和蜀军顶着箭雨,推进到城下,搭起云梯,向上猛攻。
与此同时,箭楼也推进到城墙近前,箭楼上的弓箭手齐齐向城墙上放箭。
甚至有的箭矢都射进城门楼内。站于窗前的刘秀突然一抬手,将一支飞射进窗口的箭矢抓住。他双手稍微用力一掰,咔嚓,箭矢折断,被他扔掉一旁。
就在这时,一名兵卒噔噔噔的跑上城门楼,来到刘秀近前,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一支箭矢,说道:“陛下,这是刚刚从城下射上来的箭!”
刘秀等人转头一瞧,只见兵卒手中托着的箭支,在箭杆上缠着一卷布条,而且没有箭头,显然,这支箭不是用来伤人的,而是用来传信的。
他拿起箭矢,仔细看了看,然后接下上面缠着的布条,将其展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字,正是王遵所写。
王遵向刘秀详细介绍了隗嚣这边的情况。目前,后方的大型辎重都已运送到大营,其中抛石机有上百台,箭楼五十架,冲车二十辆等等。
另外,杜陵还为隗嚣组建了一支积弩营,共两千五百人,个个都身手不凡,还配备连弩,且装备一身的机关消信,极难对付。
在书信的末尾,王遵向刘秀表明:他的心腹有近千人,如果陛下有需要,可以悬挂红旗为号令,他率部于临阵倒戈,杀隗嚣个措手不及。
看罢王遵的这份书信,刘秀陷入沉思。
让王遵临阵倒戈,还真就未必能杀得了隗嚣,反而会把王遵自己搭进去。毕竟王遵的心腹只有一千人,只这点人手,想杀隗嚣,基本没有可能。
来歙等人看罢王遵的书信,也都是眉头紧锁。铫期小声嘀咕道:“一千人,想杀隗嚣,太难了,但搅乱敌军的攻势,倒是有很大的希望。”
“可如此一来,王遵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来歙摇头说道。
刘秀嗯了一声,表示认同来歙的话,说道:“目前,王遵留在隗嚣的身边,的确对我们更有好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没有必要让王遵暴露身份。”
他们正说着话,一名兵卒急匆匆地跑进城门楼,急声说道:“陛下,东城遇袭!东城守军,要抵挡不住了!”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刘秀问道:“偷袭东城的敌军有多少人?”
那名兵卒急声回道:“有两千多人。不过,敌军都善用弩机,且弩机怪异,不用装箭,可连续发射!”
是连弩?刘秀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王遵的书信,难道,偷袭东城的就是王遵所提到的积弩营?
想到这里,他沉声说道:“次况、第孙,你二人留守西城,龙渊、虚英,你等随我去东城支援!”
“喏!”众人齐齐应了一声。
铫期不放心地说道:“陛下多带些兵马!”
刘秀摆了摆手,西城这里,是敌军主攻的方向,实在是无法再抽调更多的兵力了。他带上洛幽、龙渊、虚英等人,下了城门楼,骑马直奔略阳的东城。
等刘秀一行人赶到东城这里的时候,偷袭的敌军已然攻上城头,正与人数众多的将士在城墙上展开混战。
刘秀见状,翻身下马,抽出赤霄剑的同时,在城墙底下顺手捡起一面盾牌。
他一手持剑,一手持盾,箭步向城头上跑去。
龙渊等人也都效仿刘秀,纷纷捡起盾牌,紧随其后。刘秀登上城墙,刚上来,便有一名陇军兵卒持刀而来。环首刀挂着刺耳的呼啸声,狠狠向刘秀的头顶劈砍。
刘秀持盾招架,当啷,环首刀砸在铁质的盾牌上,迸射出一团火星子。刘秀放下盾牌,顺势一剑刺了出去。那名兵卒闪躲不及,被一剑贯穿胸膛。
附近的另一名陇军兵卒,抬起手中的弩机,向刘秀射出一支弩箭。
刘秀反应也快,挥盾格挡,当啷,弩箭撞在盾牌上,反弹落地。刘秀正要冲上前去,对方拉动拢弩机上的扳机,紧接着又射出一箭。
这一箭来的,连刘秀都吃了一惊,他根本没看到对方有往弩机上撞箭,只看到对方射完一箭后,拉了弩机上的一个好像扳手的东西,然后弩机又能放箭了。
对于刘秀而言,这种类型的连弩,他以前从未见到过。来不及细想,他抬起盾牌,将这一箭又挡了下来。那名兵卒第二次搬动扳机,又对刘秀射出第三箭。
刘秀还是持盾格挡。他向前逼近一步,对方后退一步,同时搬动扳机,向刘秀放箭。刘秀在心中暗数,对方竟然连续向自己射出六支弩箭。
眼瞅着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名兵卒突然一抬手臂,两只弩箭从他的袖口内射出。刘秀急忙向旁一偏头,嗖嗖,两支弩箭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他追至兵卒的近前,一剑横扫,斩向对方的脖颈。
那名兵卒反应也快,仰面向后翻滚,躲避开刘秀的锋芒,他蹲在地上,猛的向下一低头,在他的后背上,又啪啪啪的连续射出三支弩机。
双方的距离太近,刘秀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抬起盾牌。
叮叮叮,三支弩箭全部钉在盾面上。刘秀急急向外一挥剑,沙,剑锋在那名兵卒的脖颈前扫过,将其喉咙撕开一条大口子。
兵卒脖颈喷血,仰面而倒。刘秀下意识地低头查看。
在兵卒的袖子里,暗藏着弩机,在其背后,还有一面扇形的弩机,上面能看到装箭的凹槽。扇形弩机链接着绳子,挂在兵卒的腰间,使用时,只需拉动绳索即可。好精巧的设计!刘秀禁不住在心中暗赞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