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军看到附近出现这许多的汉军,第一反应就是想调头往回跑。
可是在他们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大批的汉军出现在城头,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城上城下,照得亮如白昼。
城头上的汉军,为首一员大将,正是祭遵。他手持长刀,振声喝道:“祭遵在此,次路不通!”
陇军将士再傻再笨,此时也看明白了,自己是钻进了汉军的埋伏圈里。
不过他们想不明白,刚才他们所杀的那些汉军守卫,可是货真价实、有血有肉的真人,而不是装装样子的稻草人。
汉军为了引诱他们上钩,竟然把那么出的兵卒推出来送死?这不符合常理。
军中的将士,都是同袍兄弟,即便是再高级别的将领,也不可能随便派些兵卒,让他们去做诱饵,去送死,无论是谁,敢于这么做的话,都会大损威望。
陇军当中,为首的将领当机立断,喝道:“兄弟们,随我攻上城墙,退出略阳!”
城门这里是不用想了,这么多的石头堵在这里,短时间内根本打不开城门,他们唯一的退路就是原路返回。
在这名将领的指挥下,陇军反应也快,立刻后队便前队,打算顺着台阶,冲上城墙。
汉军这边,应对的速度也快,一排汉军站在台阶的上方,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块半人多高的重盾,组成一面盾墙,将台阶口堵了个严实合缝。
与此同时,城头上,乃至屋顶上、街道上的汉军,要么射出弓箭,要么射出弩箭。
陇军将士可没有携带盾牌,现在他们被困在城墙下面,等于是完全暴露在汉军的箭射之下。
外围的陇军兵卒,惨叫着被纷纷翻倒在地,有的人身上插着数支箭矢,有的人身上则插着十数支,甚至是数十支箭矢,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陇军将士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人们端起连弩,向四周的汉军连续射出弩箭。
不过汉军这边早有防备,外围的汉军,都是以重盾压住阵脚,即便是重盾后面的汉军,也都个个拿着盾牌。
汉军的盾牌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谈不上有多结实,大多都是薄薄一层的木板子。这样的盾牌,如果面对的是大黄弩,那就是个摆设,大黄弩一箭就能将其射穿。
但陇军将士所用的可不是大黄弩,而是连弩。
连弩的弩匣里装配了十支弩箭,可以一口气将十支弩箭都连射出去,但它也有个缺点,就是劲道不足,威力远没有大黄弩那么强劲。
连弩的弩箭射在木板上,根本射不穿,只能钉在上面。
双方的箭射不断,汉军的箭射都是实打实地钉在陇军的人群里,而陇军的箭射,则大多败汉军的盾牌挡下,双方箭矢对射,已经没有公平可言。
见状,陇军将领意识到己方的局面越来越被动,如果冲不开汉军的包围圈,他们这些人,恐怕都得被汉军的箭阵给活活射死。
陇军将领大声喊喝道:“冲上城墙!兄弟们,都随我冲上城墙!”
在他的命令下,陇军兵卒开始全力向城墙上冲杀。人们顺着台阶,向上猛冲,周围飞射过来的箭矢,不时把台阶上的兵卒射杀下去。
生死关头,陇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人们完全是凭借着血肉之躯,硬坑着箭阵,冲了上去。到了台阶口处,面对的是一场面的重盾盾阵。
陇军兵卒好不容易冲到盾阵近前,还没来得及硬往上撞呢,从盾阵的后面一下子刺出来数以十计的长矛、长戟,顷刻之间,就听噗噗噗一连串的声响。长矛、长戟贯穿陇军的身躯,矛头、戟尖,都在人们的背后探出来。沙!刺出去的长矛、长戟一并收回,隐到盾阵的后面,打眼一瞧,盾阵还是盾阵,似乎没有任何的威
胁,而站在盾阵前面的陇军兵卒,则纷纷跪地,向下扑倒,在他们的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血窟窿。第一排陇军倒下,紧接着又上来第二排,和刚才的情况一样,他们刚到盾阵面前,无数的长矛、长戟顺着盾阵之间的缝隙刺出来,再次贯穿人们的身躯,又是一排的陇军
兵卒应声倒地。倒下的兵卒还没有完全咽气,趴在地上,一只手还举起环首刀,向前劈砍,刀锋无力地看着重盾的盾面上,发出叮叮的声响,很快,盾阵后面又刺出来一矛,彻底解决了
那名还在垂死挣扎地陇军。
第二排倒下,第三排又上来了,这一排被刺倒后,还有第四排,第五排……
大批的陇军兵卒,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紧接着,冷冰冰的长矛、长戟便贯穿他们的身体。
倒在重盾前的陇军兵卒,尸体叠着尸体,鲜血汇聚成河,顺着台阶向下流淌。到最后,陇军的尸体都在重盾前罗成了小山,台阶上的陇军已然冲不上去了。
可是这些被困在台阶上的陇军,成了最明显的活靶子。
四周的箭矢不断地飞射过来,人们站在台阶上,无处躲,无处逃,中箭的兵卒不是一个接着一个,而是一片接着一片。
都没用上一刻钟的时间,城墙台阶上已然看不到地面,叠叠罗罗的都是陇军尸体,一层叠着一层。
这个时候,无论是陇军还是汉军,都已经红了眼,只不过汉军是杀红了眼,陇军是垂死挣扎,急红了眼。陇军将领见己方实在是冲不上城墙,只能被迫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