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仔细琢磨了一番,他收敛笑容,问道:“陛下,倘若王孟以微臣身后有追兵之由,不肯放微臣进入鸡头道呢?”
“如果因为王孟的关系,而导致十多万大军在鸡头道外全军覆没,这个责任,王孟承担不起,他也不敢这么做。”刘秀自信满满地说道。
牛邯沉默片刻,向刘秀躬身,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微臣受教了。”
刘秀笑道:“牛将军率部归汉,让两军将士免受兵戈之苦,这已经是大功一件。”言下之意,你现在不用再急着去立功,你的功劳已经够大了。
牛邯老脸一红,向刘秀欠身说道:“陛下训斥得是,是微臣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了!”
刘秀仰面而笑,向牛邯摆摆手,说道:“牛将军一心为汉室,其心可嘉,我军能否顺利拿下鸡头道,打开安定至汉阳之通道,还需牛将军大力相助!”
牛邯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微臣自当倾尽全力,责无旁贷!”
不日,以冯异为首的西征军,抵达瓦亭防区。牛邯没有耽搁时间,立刻派出心腹属下,赶往鸡头道,向王孟求援。
如果王孟肯派出兵力增援瓦亭,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王孟不肯派兵增援,那也没关系,所谓的求援,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牛邯的心腹赶到鸡头道,进入山谷的王孟军大营,见到王孟后,这名心腹立刻单膝跪地,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小人黄彬,拜见王将军!”
王孟垂着眼帘,扫了黄彬一眼,一声没吭。倒是两旁的将领们纷纷嗤笑出声。
见王孟不说话,黄彬只能壮着胆子,颤声说道:“王将军,大……大事不好,西……西征军大举来攻瓦亭,牛将军派小人前来向王将军求援!”
“哦!原来是来向我借兵的!”王孟终于开口了,阴阳怪气地问道:“你们牛将军,打算向我借多少兵马啊?”
“越多越好,最……最好是五万兵马!”黄彬小声说道。
王孟身子前倾,侧着耳朵问道:“要借多少?”
“五……五万……”
“要借五万兵马?”王孟扬了扬眉毛,看向自己的左右,加重语气道:“诸位听到没有,牛邯要向我借五万兵马呢!”
“哈哈——”在场众人,如同听了多少好笑的笑话,纷纷大笑起来,王孟也是一阵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王孟收敛笑容,说道:“黄彬,你回去告诉牛邯,我王孟奉大王之命,驻守鸡头道,责任重大,但兵力有限,现难以分出一兵一卒去增援瓦亭。”
黄彬脸色一变,急声说道:“王将军……”王孟摆摆手,说道:“我不想难为你,你也不必再多言。牛邯麾下有十五万众,而西征军,满打满算,也才十万人,十五万对阵十万,若还不能取胜,牛将军可就太愧对大
王对他的厚望了。”
“王将军——”
“你回去复命吧!”王孟一挥手,说道:“送黄彬出营!”
黄彬还要说话,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黄彬架起,直接拖出了中军帐。黄彬被带走后,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其中一名将官说道:“将军,虽说牛邯麾下有十五万众,但其中有五万都是新兵,真和西征军正面交锋,末将担心,牛邯部怕是抵御不住啊!”
王孟哼笑出声,语气笃定地说道:“即便给他牛邯十五万精锐之士,他也一样打不过十万的西征军。”
西征军的战力太强,而冯异有是个极善用兵的人,牛邯率部与征西军交锋,战败是必然。
听了他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另有一名将官拱手说道:“将军,唇亡齿寒啊!一旦牛邯在瓦亭战败,那么接下来面对西征军的,可就是我部了!”
说实话,没人愿意去面对西征军,如果牛邯能在瓦亭抵挡住西征军,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孟微微一笑,问道:“即便牛邯战败,但他挥下毕竟是十五万众,对西征军会不会造成伤亡?造成消耗?”
众将愣了愣,纷纷点头。
王孟继续说道:“战败的牛邯部会往哪里跑?会不会撤回到我们驻守的鸡头道?”一名中年将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说道:“将军的意思是,先让牛邯去消耗西征军的兵力,等牛邯战败,我方顺势招收牛邯的残兵败将,将其纳入我军,如此一来,西征军兵力减弱,而我方兵力则大幅增强,再借助鸡头道之天险,抵挡住西征军,也并非是难事。这样,牛邯有战败之过,而将军则有阻敌之功,以后大王论功行赏之时,我们
将军,都不知道要比牛邯高出多少头了!”
众人听后,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王孟则是哈哈大笑起来。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牛邯鼠辈,目中无人,今日他战败,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营帐中的将领们纷纷拱手施礼,说道:“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末将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