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要吸收牛邯的部下,当然不能让这些人抱团,在他的命令下,牛邯的四万多将士,被全部拆分,分配到王孟军的各营、各部、各曲。
牛邯被王孟的手下领到一座营帐,这名将官和王孟一样,也是一脸的傲气。他向营帐努努嘴,说道:“牛将军,你就住在这座营帐里吧!”
这座营帐,就是一座普通将官的营帐,从外面看就看小,进入里面,空间更小。
牛邯周围还有不少的侍卫,人们见状,纷纷怒声质问道:“你们就让我们将军住在这里?”
那名将官耸耸肩,说道:“山谷就这么大,营地里的营帐就这么多,能分出一座营帐给牛将军,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还不知足什么?”
“你……”
牛邯摆摆手,打断手下侍卫的话,他问道:“我不是一个人,我的侍卫、部下们都住在这里?”
那名将官理所当然地环视四周,说道:“这里周围有这么多的空地,难道,还不够他们住的?”言下之意,可以直接睡在地上嘛!
“你好大的狗胆!”牛邯受隗嚣器重,牛邯的侍卫们,平日里也是眼高过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辱?
一名侍卫咆哮一声,一把将那名将官的衣领子抓住,气得脸色涨红,须发皆张。
那名将官也不反抗,任凭对方揪着自己的领子,冷笑着说道:“怎么,想在我军大营里动手?行啊,你动我一下试试,看看老子能不能弄死你!”
侍卫气急,抬起胳膊,作势要抡拳,牛邯将侍卫的手腕抓住,向他摇摇头,说道:“算了,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将军——”
牛邯摇摇头,垂头丧气地走进营帐当中,见状,侍卫也只能把将官的领子松后,后者冷哼一声,说道:“还算你们识抬举!”说完话,他一甩袍袖,转身离开。
虽说牛邯在瓦亭惨败,十万大军被打光了,但逃到鸡头谷的兵马,依旧有四万多人,王孟麾下总共才六万将士,要吸收四万余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光是向各营分兵,就一直忙碌到深夜,直至子时,王孟军才算勉强把牛邯的部下分配完。解决了这件事,王孟也是长松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族兄王遵。自己的这位族兄,可是奉大王之命到瓦亭调兵,现在牛邯战败,瓦亭失守,自己的这位族兄哪去了?
他派人去打听,结果询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王遵的下落。牛邯眉头紧锁,直接去找牛邯。在去牛邯营帐的路上,他问手下人道:“这一天,牛邯都在干什么?”
一名侍卫毕恭毕敬地回道:“将军,牛邯一直待在营帐里,没有出来。”
王孟笑了笑,说道:“这次打了这么大的败仗,出了这么大的丑,如果我是牛邯,我也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周围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哄堂大笑。
到了牛邯的营帐,王孟举目瞧了瞧,连进都没进,大声喊喝道:“牛将军,出来说话!牛将军?”
时间不长,营帐帘子撩起,牛邯和几名侍卫走出来。他茫然不解地看向王孟,拱手说道:“王将军,有何赐教?”
“赐教可不敢当,牛邯,我的族兄可在你的瓦亭,不知族兄他现在哪里?”王孟没有多余的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牛邯脸色明显一变,地垂下头,说道:“我……我不知道。”
见他面色不对,王孟眯了眯眼睛,凝声说道:“不知道?我族兄可是在你的地头上,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也许,也许大将军死在乱军之中,也许,大将军是被敌军生擒活捉了……”
王孟闻言,勃然大怒,吼道:“牛邯,我族兄可是在你瓦亭,你作为瓦亭主将,没有保护好我族兄,导致我族兄下落不明,你该当何罪?”
他倒是不是十分在乎王遵的死活,不过有给牛邯加罪名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牛邯脸色变换不定,低着头,一言不发。王孟抬手指了指牛邯,说道:“牛邯,如果我族兄平安无事,还则罢了,若我族兄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王孟绝不饶你!”
说完话,他又狠狠瞪了牛邯一眼,甩袖而去。在回中军帐的路上,众将官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王大将军会不会真的……殁于两军阵前了吧?”
“如果没出意外,人早该回来了,可现在还不见大将军的踪影,末将担心,大将军是凶多吉少啊!”
王孟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愤怒,直至回到中军帐,他方开口说道:“明日一早,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且说牛邯。他回到营帐里,席地而坐,周围的侍卫们,也都齐刷刷地跪坐下来。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很快,营帐的帘子撩开,一名侍卫从外面探进头来,向牛邯微微摇首,表示外面安全。
牛邯点下头,脸上的颓废之色一扫而光,双目射出两道精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明早寅时,我们动手,目标是王孟之寝帐,势必要将其一举拿下!”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拿下了王孟,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必将是事半功倍,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