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战马,接二连三的撞击在重盾上,轰隆隆的巨响声此起彼伏。
不过还是老问题,汉军留给他们的空间,并不足以完成骑兵冲锋,即便骑兵撞在盾阵上,力道也不够大,达不到撞散盾阵的效果。
突破不了盾阵,就冲散不了汉军的阵型,接下来,双方还是要打近身肉搏战,但对于骑兵而来,这种寸步难行的近身战,是他们最不愿意打的战斗。
生死关头,杨广也豁出去了,带头冲杀汉军方阵。杨广依仗着自身力大的优势,将汉军的重盾硬生生地砸开个豁口,他一马当先是冲入汉军阵营当中。就在他大开杀戒之际,迎面又来了一名汉军将领,这人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年纪,面白如玉,目若朗星,鼻梁高挺,五官俊秀,一身的银盔银甲,英姿飒爽,锐气逼人,
向他的手中看,一把三尖两刃刀,闪烁寒光,散发出丝丝的寒气。
看到有汉军将领拦住自己的去路,杨广二话没说,催马冲了上去,力劈华山的就是一戟。
那名汉将横起长刀,向上招架,当啷,刀和戟磕在一起,杨广感觉自己的双手都震得发麻,反观对方的汉军将领,面色如常,只是胯下的战马向后倒退了一步。
不等杨广再出第二戟,那名汉将横扫一刀,斩向他的脖颈。
杨广急忙向后仰身,沙,三尖两刃刀在他的头上横扫而过,杨广正要直起身形,哪知那柄三尖两刃刀又直上直下的劈砍下来。
太快了,快到让他直起身形的机会都没有。杨广倒吸口凉气,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半躺在马背上,横起画龙擎天戟,向上招架。
当啷!刀锋实打实地砸在戟杆上,强大的劲道,几乎要把杨广从马背上震落下去。
趁着对方收刀之际,他终于挺直了身形,感觉自己的双手又酸又麻,又胀又痛,他凝声问道:“来者何人?”
对面的汉将,侧着战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三尖两刃刀,看向杨广,说道:“岑彭!”
征南大将军!杨广暗暗皱眉,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岑彭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把三尖两刃刀在他手中,简直运用的出神入化!“杨广,你也算西州名将,今日你深陷重围,已插翅难飞,听我一句劝,率部投降,你和你的部下,还都有一条活路,倘若执迷不悟,非要助纣为虐,那么今日,谁都救不
了你。”
岑彭毕竟是做大将军,做主帅的人,心胸宽广,看到武力高强的大将,难免生出爱才之心。
他说这番话,是想给杨广留一条活路,可听在杨广的耳朵里,那无疑是岑彭对自己的羞辱。
他暴吼一声:“岑彭小儿,你休得猖狂,今日我杨广,就先取你的首级!”说话之间,他催马向岑彭冲去。见状,岑彭摇了摇头,好良言难劝你这该死的鬼!
杨广的威名,旁人或许会怕,但岑彭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岑彭持刀迎了上来,双方逆向而行,三尖两刃刀和画龙擎天戟都抡圆了,全力向对方劈砍过去。
铛啷啷——
刀与戟碰撞,两人的力气,再加上两匹战马的惯性,其碰撞力之大,可想而知。
就连岑彭,都感觉臂膀被震得麻酥酥的,虎口隐隐作痛,反观杨广,两只手的虎口都被震裂,血丝立刻渗了出来。
他强忍着疼痛,与岑彭厮杀到了一处。岑彭的武艺,不在铫期之下,力气甚至比铫期更大。
杨广和岑彭过了二三十招,冲劲耗尽,渐渐陷入被动。又过了十几招,杨广已被岑彭的快刀逼得险象环生,料不能胜,杨广虚晃一招,拨马就跑。
在逃跑的时候,他又把挂在马鞍子上的弩机拿起,借着自己的身体做阻挡,悄悄将弩弦拉开,就等着岑彭追上来。岑彭倒也没让他失望,果然拍马而至。杨广听着背后传来的马蹄声,感觉岑彭距离自己已经足够近了,他回头就是一箭,射向岑彭的面门。铫期躲避他这一箭的时候,还是被射掉了头盔,岑彭防他这一箭,却是一身的轻松,只是将三尖两刃刀轻描淡写的向外一挑,当啷,飞射过来的弩箭被挑飞,他的马速非但未减,反而还加快了几分,追至杨广的背后,三尖两刃刀举起,作
势向他的身上劈砍。
此情此景,把杨广吓得一身的白毛汗,他怪叫一声,情急之下,直接把手中的弩机扔了出去,砸向岑彭的脑袋。
他的这一举动,连岑彭都大感意外,身子急忙向后仰,不过在他后仰的时候,手也拉扯了缰绳,战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咴咴的嘶鸣。
弩机从岑彭的头上呼啸而过,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岑彭直起身形,举目再看,杨广已经逃回他的阵营,他又回头瞧瞧,弩机落在数丈开外的地上。岑彭嘴角撇了撇,低声嘟囔了一句:“他娘的!”岑彭这个人的性格,一直都是文绉绉,慢悠悠的,做什么事都是不慌不忙,当年打秦丰的时候,他还因此挨了刘秀的好顿
训斥。
能把他逼得骂出脏话,杨广也是算有几分本事了。
有岑彭这头拦路虎挡住去路,右边是肯定走不通了,杨广又率部向左边跑。这回他都没来得及冲入汉军阵营,便被一名汉将挡了下来。这员汉将,不是别人,正是洛阳朝廷的头号大将,军衔最高的大司马,吴汉吴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