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汉军攻上戎丘城头,陇军将士抵挡不住,戎丘防线被打得千疮百孔,全线崩溃。王捷提着长刀,带着数十名侍卫,冲向前方的一群汉军。
这些侍卫,都是手持斩马剑,武艺高强,经验丰富,跟随着王捷,冲入汉军人群当中,犹如虎入羊群一般。
王捷挥刀砍杀周围的汉军,硬是在汉军当中杀开一条血路。而后他转回身形,又持刀反杀回来。倒在他周围的汉军尸体、伤者,不计其数。
王捷勇猛,麾下的侍卫们也都浴血奋战,人们凭借着一股子冲劲,将这群上百号人的汉军彻底击溃。王捷等人还没得及歇口气,迎面又冲过来两百余名汉军。
嗖、嗖、嗖——
人未到,汉军的箭射先席卷而来,一名侍卫箭步冲到王捷的身前,双手挥舞斩马剑,为王捷格挡箭矢。
随着噗噗噗一连串闷响声,这名侍卫,身中十数箭,颓然倒地。
他刚倒下,又有两名侍卫箭步顶了上来,依旧是挥剑拔打箭矢。
等汉军的箭射过后,这两名侍卫也都是身中数箭,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王捷怒吼一声,提刀冲了上去。
迎面刺来的长矛,被王捷侧身闪过,他回手的一刀,正砍在对面汉兵的肩头。
汉兵惨叫一声,扑倒在血泊当中,王捷端着长刀,向前急冲,噗,刀锋刺入一名汉兵的胸膛,后者仰面倒地。
王捷带着残存的三十多名侍卫,将这拨汉军又再次打退。不过战斗过后,他身边的侍卫也只剩下二十余人。
没有歇息的时间,一拨汉军退了,在他们的前后,又分别来了两拨汉军,而且两拨汉军的人数都不少,皆有数百人之多。
望着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汉军,王捷眼珠子通红,暴吼一声,抡刀再次冲了上去。
他一口气连续砍倒十数名汉军,不过他的身上,也被汉军的长矛刺出两个血窟窿,还被挑开几条血口子。
王捷体力不支,踉跄而退,周围的汉军见到有机可乘,一窝蜂的扑了上来,长戟长矛,纷纷向王捷周身刺去。
一名侍卫暴吼一声,持剑顶上,叮叮当当的脆响声连成一片。
侍卫在挡下汉军的攻击后,只一个没留神,脚下被一杆长戟勾到,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名汉兵的长矛就贯穿了他的肩头。侍卫疼得闷哼一声,将斩马剑向上一挑,斩断长矛,而后他持剑向前横扫。
沙!剑锋划开对面汉军的肚皮,红的白的一并流淌出来。侍卫将插在肩头上的半截长矛狠狠拔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在他的前方以及左右,一下子又刺过来数支长矛和数支长戟。他发出啊的一声咆哮,全力挥出手中的斩马剑,咔咔咔,三支长矛和一杆长戟,被他的斩马剑斩断,不过还有是两支长矛、三支长戟狠狠刺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肚子都通
穿了好几处。
侍卫刚刚站立起来的身形,又跪坐到地上。
鲜血顺着他腰腹的血窟窿,汩汩流淌出来,将地面染红一大片,直到死,他的尸体都是跪坐在地,双手还死死握着斩马剑,没有倒下。
这只是战斗中的一角而已。王捷和他周围的二十多名侍卫,被汉军逼得龟缩到一处箭垛前。
王捷纵身跳到箭垛上,向下挥舞长刀,将刺过来的长戟长矛纷纷砍断。
“王捷!现在你还要再继续打下去吗?”这时候,城下突然传来喊喝之声。
王捷转回头,向城下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黑色便装的青年,正背着手,站于城下,在他的四周,全都是头顶红缨,银盔银甲的侍卫。
他喘了一口粗气,问道:“你是何人?”
“刘秀!”这名玄衣青年,正是刘秀。他扬头看着站于箭垛上的王捷,说道:“王捷,戎丘已破,你再抵抗下去,业已于事无补,只在徒增两军伤亡罢了。”
听闻城下的玄衣青年就是刘秀,王捷充血的眼睛闪现出光火,他凝声说道:“刘秀,我王捷断然不会投降!只恨我无能,未能取下你这竖子小儿的首级!”
刘秀眯了眯眼睛,深吸口气,大声喊喝道:“我汉军将士听命,生擒王捷,不要伤他性命!”
西凉名将,已经折损了一个杨广,刘秀不想再折损一个王捷。
王捷听了刘秀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城头上,己方的将士已然所剩无几,目光所及,全都是汉兵汉将,人头攒动,分不清个数。
他心里明镜似的,戎丘是真的守不住了,己方所剩之将士,已再无一战之力,想到这里,王捷心中一阵悲凉。
当年,他们这些弟兄,追随大王,于凉州南征北战,打下凉州根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征伐沙场,同生共死,那是何等之痛快!
而今天,自己却要丧命在戎丘小城……想到这里,王捷不由得潸然泪下,也罢!自己可以和春卿(杨广),在九泉相见,于九泉之下,把酒言欢。
想到这里,王捷抡起手中的长刀,手掌一松,长刀脱手而飞,在空中打着旋,飞向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