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慧福身说道:“陛下之教诲,臣妾铭记在心!”
刘秀眼眸闪了闪,看向高景慧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这个小姑娘可是聪慧得很,头脑机敏,一点就透。他挥了挥手,说道:“回建德宫吧,我和阴贵人还有些话要说。”
高景慧应了一声:“是!臣妾告退!”
阴丽华要起身相送,被刘秀拉住了。
等高景慧离开后,刘秀拉着阴丽华,躺在榻上,而后他将阴丽华轻轻搂抱在怀中,含笑说道:“丽华,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平静的躺一躺了。”
阴丽华小声说道:“是陛下来西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过来,只坐一会又急匆匆的离开。”刘秀轻轻叹口气,颇感无奈地说道:“最近的事情很多,公孙述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建议,于江水中立欑柱,以绝水路,于山中险峻之地结营屯兵,以绝陆路,现我南征之
将士,水陆皆难以进入蜀地。”
原本南征军入蜀,还能对公孙述起到一定的牵制,现公孙述搞出这么一手,南征军已难以再进入蜀地,牵制公孙述的任务,等同于失败。
现在,公孙述随时可能派遣大军,进入陇地,给予陇军增援。
南方受阻,北方也不消停。据报,卢芳在并州北部,调兵遣将,蠢蠢欲动,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陇地战事,陷入僵局;公孙述堵绝水路、陆路,己方难以进入;卢芳蠢蠢欲动,蓄势待发。这些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
除此之外,内部还有许许多多需要他去处理的政务。外部的压力,加上内部的压力,让刘秀颇有些疲惫。
阴丽华从刘秀怀中出来,坐起身形,柔声说道:“陛下,臣妾帮你按按头吧!”
“好!”刘秀干脆把头枕在阴丽华的腿上,舒适地享受着阴丽华轻柔的揉捏。
不知不觉,倦意袭来,刘秀躺在阴丽华的腿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秀醒过来,翻身从榻上坐起,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
“陛下醒了!”阴丽华端着一杯参茶,走到刘秀近前,将参茶递给他。刘秀接过来,喝了一口,问道:“丽华,我睡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刘秀甩了甩头,站起身形,说道:“丽华,我得回去批阅奏疏了,明日我再来陪你。”
阴丽华不放心地说道:“陛下也别操劳得太晚。”
“嗯!我知道。”刘秀伸了伸筋骨,一下子睡了这么久,刘秀颇感神清气爽。
他出了西宫,刚走出没多远,隐隐约约听到有歌声传来。刘秀脚步顿了顿,转头问道:“张昆,何人在唱歌?”
张昆侧耳分辨了一会,抬手向左边指了指,小声说道:“陛下,歌声好像是从建德宫传出来的。”
建德宫,高景慧?刘秀皱了皱眉,迈步继续往前走去。他本来懒着理会,但歌声却一个劲的往他的耳朵里面钻。
如果是他熟悉的汉乐倒也罢了,关键是,歌声的曲调很怪异,明显不是汉家的歌曲。
刘秀停下脚步,转身向建德宫走去,同时低声嘟囔道:“她这是唱的什么鬼东西?”
张昆笑了,向刘秀欠了欠身,紧随其后。不管高景慧唱的是什么,总之,她的确是成功吸引了陛下的注意。
这皇宫里又多了一位聪明的女人啊!
刘秀来到建德宫。建德宫紧挨着西宫,西宫的南面是长秋宫,西宫的东面就是建德宫。
可以说两宫的距离,近在咫尺。高景慧经常到西宫窜门,估计也有距离太近的关系。
看到刘秀走进来,建德宫里的内侍、宫女们皆吓了一跳,要知道天子这还是第一次来建德宫呢!
众人正要施礼,刘秀摆了摆手,制止住他们,而后,他向坐在凉亭里,面对着宫墙,背对着自己的高景慧走过去。
到了凉亭近前,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歌曲的歌词没有很文雅,曲调也不是刘秀所熟悉的汉曲,但高景慧的嗓音却很好听,曲调从她口中飘荡而出,仿佛泉水叮咚,让人感觉悦耳,也让人很是享受。
等她一曲终了,刘秀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似在沉思,久久都是一动没动,也没有说话。高景慧也是坐在凉亭里,动也不动。
在场的内侍和宫女们都心急不已,陛下好不容易才来趟建德宫,如果高美人抓不住这次的机会,等陛下再来建德宫,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但他们又不敢出声提醒高景慧,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又毫无办法。
主子得宠,他们这些内侍、宫女才会有舒坦的日子过,主子不得宠,他们这些下人,就只是宫中的一团杂草而已。
呆坐在凉亭许久的高景慧,终于站起身形,转身打算回大殿,也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正好看到了背着手站在凉亭外的刘秀。一时间,她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中唰的一下蒙起一层水雾,眼圈湿红,颤声说道:“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