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本打算刺杀吴汉,可奈何吴汉的武力太高,即便是在醉酒的情况之下,也如同杀神附体一般,杀人如麻,锐不可当。玄妙连面都没敢露,偷偷溜出夷陵。
现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标锁定在另一名汉军主将身上,岑彭。
岑彭已经率领汉军,攻入蜀地。这次岑彭可没有浅尝即止,而是率领水军,战船装载着步兵,走长江,一路逆流而上。以岑彭为首的汉军,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先取朐忍,再取临江,而后又连取平都(丰都)、枳县二城,一口气,连续打下四座沿江城邑,打通巴郡境内的水道,汉军长
驱直入,逼近巴郡的郡城,江州。
江州既是郡城,也是渚水和长江的交汇口,位置至关重要,也是巴郡境内最具战略价值的城邑。
一旦江州失守,那么汉军既可以北上走渚水,攻入广汉郡,也可以西行走长江,攻入犍为郡。
无论汉军是攻入广汉郡,还是攻入犍为郡,下一步,皆可直接威胁到蜀郡的郡城,也是成家朝廷的都城,成都。
目前驻守在江州的是岑彭的老冤家对头,田戎。
当年,秦丰、延岑、田戎都是南阳的割据势力,南征军南下讨伐,先杀邓奉,再杀秦丰,延岑和田戎被汉军击败后,逃到蜀地,投靠了公孙述,还被封了王。
岑彭派人潜入江州,打探了一番,江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城内守军众多,粮草充足,这一仗,并不好打。
汉军于江州城外,临江设下营地,威虏将军冯骏,奉岑彭之命,对江州发起进攻。只不过汉军的攻势并不猛烈,说是强攻,其实更像是佯攻。
冯骏在攻城的同时,岑彭亲自指挥汉军将士,于江州城外一点点的扎下一座环形连营。这座连营,把整个江州围在其中。
岑彭心里很清楚,江州易守难攻,己方若强攻江州的话,将士们的伤亡会很大,没准这一仗打完,己方将士便已无力向成都推进,得不偿失。
若想不伤元气的拿下江州,己方就不能强攻,只能选择困城。什么时候,把江州城内的粮食都耗尽了,江州自然会不战而降。
但有一点,汉军的粮草也并不充盈,围困江州,弄不好江州的粮食还没耗尽,反倒先把己方的军粮耗尽了。
这时候,岑彭的目光落在了平曲身上。平曲堪称是巴郡的粮仓,巴郡的粮食,一部分囤积在江州,另一部分,就囤积在平曲。
拿下平曲,不仅对江州敌军是个沉重的打击,同时也能大大缓解己方的粮草问题。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岑彭当机立断,留下冯骏,继续佯攻江州,他亲帅汉军骑兵,悄悄向平曲进发,偷袭平曲。
平曲距离巴郡倒也不算太远,以岑彭为首的骑兵,奔行一日,当晚便抵达了平曲。
如果把岑彭认定是位水军将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岑彭是货真价实的陆军统帅出身,他之所以善于打水战,完全是驻守南郡期间磨练出来的。
率领陆军作战,那才是岑彭最擅长的本事。
平曲守军,做梦也想不到,正在围攻江州的汉军,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平曲守军戒备不足,城防松散。
当晚,岑彭派出小股精锐之士,悄悄爬上城墙,潜入城内,打开了城门。
随着城门一开,在城外蓄势待发的汉骑兵蜂拥而上,在岑彭的率领之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入城内。
这一战,以岑彭为首的汉军将平曲守军杀得大败,缴获的军粮,堆积如山,足足有数十万石之多。
这数十万石的粮食,被汉军将士们从平曲运回到江州大营,全军的将士,无不欢欣鼓舞,兴奋得手舞足蹈。
数十万石粮食,这可帮汉军解决了大问题,在之后数个月的时间里,汉军再不用再为粮草不足的问题而担忧了。
全军将士,对于岑彭的统率力,无不是打心眼里敬佩,全军士气也是高涨到了顶点。
汉军围攻江州,并成功偷袭了平曲,还抢走数十万石粮食,这些消息,如同走马灯似的,接连不断地传到成都。成家朝廷闻讯,无不震惊大骇。
以前,岑彭也有率领汉军攻入蜀地过,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但每次岑彭都不会过于深入,且停留一段时间后,便会主动撤离。可是这次不一样,以岑彭为首的汉军,已经先后攻陷江关、鱼复、朐忍、临江、平都、枳县、平曲数地,简直是势如破竹,连战连捷,现在更是以连营包围江州,丝毫没
有要退兵的意思,看得出来,岑彭这次率军攻入蜀地,是要和己方决一死战的。
朝堂上,坐在御座上的公孙述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何人能破岑彭?”
偌大的朝堂,文武百官,鸦雀无声。
对付一般的敌军,他们还自信能应对一下,但对付岑彭,众人的心里是真没底啊!
公孙述环视群臣,这么多的文武大臣,竟然无一人敢去对阵岑彭?看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的众人,公孙述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正在他心中哀叹之际,武将当中跨步走出一人,这员将领向公孙述拱手施礼,振声说道:“陛下,微臣不才,愿出征迎战岑彭!”
公孙述定睛一看,这位正是他麾下大将之一的谢丰。谢丰话音刚落,又有一员大将出列,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愿与谢将军同行,与岑彭小儿,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