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仔细看完了战报的内容后,公孙述脸上的喜色消失,老脸顿是沉了下来。
吴汉只率千余骑兵,主动进攻袁吉的四万大军,袁吉明明有机会可以击杀吴汉,最后但却偏偏让吴汉给跑了,错失了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公孙述又怎能不气不恼?
公孙述随即下诏,不仅斥责袁吉无能,同时也斥责了谢丰,六万大军,竟然挡不住两万汉军,简直是群废物。挨了公孙述责骂的谢丰和袁吉,倒也知耻而后勇,全力向吴汉军大营发起猛攻,当然,他二人也算计到了隔江那边的刘尚部,特意分出一部分兵马,去进攻刘尚军大营,
如此一来,即便刘尚军想增援吴汉军,也无能为力。
战事到了这一步,汉军已处于全面劣势。
好在吴汉军的营盘还算坚固,军中剩下的一万将士,拼死抵御大举来攻的蜀军,将蜀军的攻势一波波地打退了回去。
蜀军攻势如潮,汉军亦是做殊死抵抗,双方的交战已经不单单是比拼战力,更是在比拼意志力。
激烈的战斗已经整整持续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蜀军日夜进攻汉营,战斗惨烈,双方将士的伤亡都已不计其数。
期间,刘尚军还有抽调出三千将士,紧急增援吴汉。
第三天的战斗,蜀军的攻势比前两天还凶猛,简直是不要命的往前攻杀,就连负伤休养的吴汉,这时候都亲自登上寨墙,直接指挥将士们守营。
战斗至此,汉军在苦苦支撑,蜀军又何尝不是如此。汉营寨墙的外面,蜀军尸体叠叠罗罗,堆积如山,地面上的泥土都快被血水浸透。
一支蜀军再次攻破汉军的营防,冲杀到寨墙上,不远处的吴汉见状,手持战戟冲了过去,到了蜀军人群近前,一戟向前刺出。
噗!战戟穿透一名蜀军的胸膛,去势不减,又刺在第二名蜀军的胸口,吴汉断喝一声,向外一挑战戟,两名蜀兵,一并向外飞出。
吴汉挥戟,与蜀军战到一起,成群成片的蜀军被虎威亮银戟斩翻在地。
正在吴汉带领着汉军,与蜀军浴血奋战的时候,一身戎装,顶盔贯甲的花非烟也上到寨墙上,她手持佩剑,与汉军并肩作战。
看到花非烟,吴汉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杀开一条血路,到了花非烟近前,大声质问道:“花……你怎么上来了?”
四周全是敌军,这时候他自然不能再称呼花非烟为花美人,让敌军听了去,她就得成为受攻击的首要目标。
花非烟连出数剑,挑翻了对面的两名蜀军,而后对身旁的吴汉说道:“自然是来和吴公一同御敌的!”
“简直是胡闹!”吴汉气得脑仁疼,他抡起战戟,将冲过来的一排蜀军全部扫倒在地,说道:“我军能不能守住大营还未可知,安全起见,你现在赶快撤到江东大营!”
刘尚那边虽然也在遭到蜀军的围攻,但进攻刘尚的蜀军,要比进攻吴汉的蜀军少得多,花非烟去刘尚那边,也更安全一些。
花非烟说道:“吴公撤,我方能撤,吴公若不撤,我便奉陪到底!”
“你……”吴汉气得直翻白眼,但又拿花非烟无可奈何。
把这拨蜀军杀退之后,吴汉拉着花非烟的胳膊,从寨墙上下来,眉头紧锁、面沉似水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花美人还是不听将令,可别挂我不客气!”
花非烟笑问道:“吴公还会杀了我不成?”
吴汉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会派专人,押你回东岸!”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再次传来咚咚咚急促的擂鼓声。吴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嘀咕道:“谢丰和袁吉这两个小儿,简直都疯了!”
自他入蜀以来,就从没见过蜀军有这么疯狂的时候,不要命的日夜进攻。
他嘟囔了一句,而后目光再次落回到花非烟身上,沉声说道:“立刻回营帐,就花美人的武艺,也只配在营帐里待着!”
花非烟从来都不是以武艺、身手见长,应付几名江湖人还可以,但要在千军万马中厮杀搏命,她可是差得远了。吴汉重新回到寨墙上,继续指挥汉军御敌。
战斗从上午,打到下午,又从下午打到傍晚,直到天色黑下来,进攻的蜀军主力才撤退,只留下小股兵力在汉营外进行骚扰、佯攻。
当晚,吴汉把众将齐齐招入中军帐,包括花非烟之内。
他环视众将,说道:“蜀军日夜攻营,我军将士,精疲力竭,已是强弩之末,江西大营已断然坚守不住,我军必须回撤!”
听闻这话,众将虽惊,但内心深处,又都有如释重负之感。仗打到现在,己方别说取胜了,连自保都难,回撤江东,再由江东回撤广都,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可是,以吴汉那么刚烈的性格,能做出主动撤兵的选择,着实是令人意外。
花非烟说道:“现,营外还有蜀军在佯攻,我军若撤,必会被蜀军发现,到时蜀军追杀上来,我军要如何应对?”
以汉军目前的这点兵力,有坚固的营防做依托,抵御蜀军的进攻都十分困难,一旦失去营防辅助,正面对敌,又岂有胜算?吴汉点点头,说道:“所以,我需要一支敢死队,击溃营外佯攻之蜀军,为我军的撤离,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