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汉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听大堂外面的院子,传来一声喊喝:“吴贼,你的死期到了——”随着话音,数条人影落在院中,一并向大堂内冲了过来。
刘尚吓得身子一哆嗦,急忙抽出佩剑,挡在吴汉的身前,急声说道:“吴公,快走!”
“啧!”吴汉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把剑收回去,紧张什么!”
“有……是有刺客!”
“看见了!”吴汉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吱溜吱溜地喝着茶水。
还没等到几名黑衣人冲到大堂的门口,四周房屋的窗门突然齐开,从里面探出来一支支的连弩,紧接着,啪啪啪的声响连成一片。
无数的弩箭从四周的房屋内飞射出来,那几名黑衣人,瞬间成了活靶子,弩箭刺入人体的声响不绝于耳,转瞬,几名黑衣人都成了刺猬。
等弩箭停下,大堂两侧的屋后,跑出来数十名汉军兵卒,有的人把尸体抬走,有的人提着水桶和麻布,将地面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时间不长,院子里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抬着尸体下去的汉军,一路走到后院,来到后院的一间柴房,把房门打开,里面的腐臭和血腥味,一股脑的涌出来。
这间柴房里,没有柴火和杂物,只有堆积起好高的尸体,血淋淋的,起码有上百具之多。汉军兵卒把几名刺客的尸体扔入柴房内,将房门关闭,锁死。
这些尸体,都是这些天来,闯入别院,企图行刺吴汉的刺客。
其刺杀之频繁,不是几天一拨,而是一天好几拨,堪称前仆后继。吴汉早就习以为常了,特意分出一间柴房,专门用于装刺客的尸体。看到闯入别院的刺客,一瞬间被射程刺猬,眨眼工夫院子里又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刘尚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瞠目结舌地问道:“吴公,您……您早知道今日会有人前来行刺
?”
“我不知道。”
“那您……”
“这些天来,行刺的我刺客,没有上百,也得有七、八十了。”吴汉乐呵呵的,不以为然地喝着茶水。
刘尚叹了口气,说道:“郭小姐劝吴公少杀生,我也有劝过吴公,可吴公不听,现在怎么样?都找上门来了!”
吴汉耸耸肩,说道:“诸如此类,活着终究都是祸害!我以自身为饵,助陛下、朝廷铲除奸佞,这有功于陛下,更有功于江山社稷!”刘尚向来说不过吴汉,反正不管吴汉怎么做,他总是能找到这么做的道理。刘尚无别担心地说道:“这段时日,吴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切不可疏忽大意,被刺客钻了空子
。我看,别院的外围要加强防备才是……”不等他说完,吴汉挥下手臂,说道:“强加了戒备,刺客就进不来了,那还怎么自投罗网?我这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尽快稳定成都的局面,还有,继续追查公孙述的
余孽,不得放跑一人!”
“明白。”刘尚点点头,又向吴汉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郭悠然离开成都后,一路急行,不日抵达洛阳。
与水深火热的成都相比,洛阳这里,可是一片的繁华、祥和。
进出的百姓,络绎不绝,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头涌涌。刘秀定都洛阳已超过十年,现在洛阳之繁华,已经胜过西汉时期。
郭悠然走在洛阳街头,回头率可谓是百分百,但凡是看到郭悠然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瞅几眼。郭悠然样貌绝美,即便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但却难掩绝代风华。
她正往前走着,身边行过去一辆马车,马车走出不远,突然停了下来,时间不长,一名下人打扮的青年快步走到郭悠然近前。
离远了看,郭悠然就够美的了,现在离近了看,更让人觉得美轮美奂,仿佛天界下凡的仙子。
青年站在郭悠然地面前,看得两眼发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郭悠然正要从他身边走过去,青年如梦方醒,拱手说道:“这……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郭悠然一脸的茫然,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青年,更不知道他说的公子是谁。她问道:“请你,你家公子是?”
青年侧了侧身,指指前面的马车,说道:“我家公子就在车里,姑娘,请!”
郭悠然顺着青年所指,看眼马车,还是走了过去。她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旁,问道:“听说公子要见我?”
车窗的帘子撩起,车内坐着一位三十左右岁的青年。
青年相貌生得不错,白面膛,国字脸,剑眉虎目,相貌堂堂,只是目光有点轻浮,在郭悠然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郭悠然再次问道:“请问,公子有事?”
那名青年回过神来,嘴角扬起,问道:“姑娘一个人?想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郭悠然暗暗皱眉,这话也太轻浮了!她说道:“不必了,多谢这位公子!”说着话,她迈步要走。
“且慢!”青年叫住她,含笑说道:“我叫王禹,乃阜成侯世子!”
阜成侯就是王梁,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刘秀麾下的第一任大司空,后来被降职,做了前将军,再后来又做过河南尹,现任济南太守。
王禹是王梁的长子,未来的接班人。王梁乃开国功臣,而且颇受刘秀的重用,作为世子的王禹,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官宦之后,只不过与王梁相比,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王禹都要差上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