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老姐怎么不接电话啊……”
原本就被幸村调逗得暴躁起来的一树,因为接连几个拨给一惠的电话都无人接听,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暴戾。
一惠没有回来,一树完全不敢这个样子和爹妈同处一屋檐下。他一点也不想被爹妈知道自己经常(被迫)扮成一惠的模样,不然他那向来对他放不下心的父母指不定又要脑补他是不是有女装癖之类的事。
关于女装这事,他一定要让自家姐姐把锅背稳了。他横沟一树是个直男,特别直的那种。
眼下也不是办法,一树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幸村,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求助对象。在心中又做了N次斗争之后,终于选择了妥协退让。他扭扭捏捏地开口,语气里全是不情愿,“怎么办啊幸村,我姐不回来,我现在这样也没法回家。”
“没关系,我陪你等一惠。”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陪他?好像又没毛病……
“先去吃个饭吧。”
一树想了想,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勉强答应了:“……行吧。”
为了方便直接接到一惠,两人去了车站附近的一间M记吃饭。这个组合单独一起走外面吃饭,还是第一次。
当然,在外人眼里,这两个人就是漂亮的少年少女在约会。
尽管一树的心底在咆哮,但是为了维持少女的形象,他基本没说几句话,全程板着张脸,表情臭得要命。尤其还是跟幸村一起,这让他更不爽。
“一树。”
“干嘛?”
“我发现你扮成女孩子的时候,要比你姐姐温柔。”
幸村你是认真的吗?!
听完这话,一树差点没把才喝进口中的饮料喷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微笑的幸村之后,一树端起自己的餐盘换到了另一桌坐下。
根本不想和那个人说话!
给一惠发了封邮件,告诉她回来之后到M记后,两人边直接在这里等待了。
一树没什么耐心,在等待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又给一惠打了几个电话,可是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听。一树只能铁着脸,重新坐回了幸村对面。
回来的时候,他发现幸村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还没联系上吗?”幸村皱起了眉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时间已经不早了,照理说应该一惠早就要回来了。
继续给一惠打电话的一树一边等待着响着忙音的听筒那一头给他回应,一边不耐烦地念叨着:“她是不是不回来啊,好歹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下我啊……”
幸村抿着嘴唇,眉间不自觉又深陷了几分。他觉得很不对劲,一惠是个做事很有原则的人,不可能就突然失联。要么,就是可能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幸村坐不住了,当即拉住一树的手腕,把他从座位上拽起转身就是往外快步走去。
“一树,去趟东京吧。”
必须得去一趟,就算不回来,幸村也要去亲眼确认一次,是否一惠留在了一树的公寓。
“哈?”
“去找你姐姐。”
“哈?”
幸村就这么直接把一树拽去了车站,被他拉着的一树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两人乘上了夜班电车,赶去东京。
抵达公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公寓里空无一人,一惠并没有在。
看到空荡荡的屋内,一树也有些慌了。他崇拜的那个一贯威武霸气(?)的姐姐不可能这样一声不吭就玩失踪才对啊……
“我去找那家伙!”
一树的性子一直都很冲动,他是想到什么就会直接去做。幸村还没开口喊住他,就见那个穿着立海大女生制服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喂一树!”幸村赶忙也跟着那个背影追了出去,他可不想青梅没找到,再把青梅弟弟弄丢。
讲道理,女装的横沟一树大晚上走在街上,也很不安全啊!
一树一边跑边开始继续拨打一惠的手机,令他难以想象的是,他居然在离自己公寓不远处的草丛中,听到了自家姐姐的手机铃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一树在草丛里找到了一惠的手机。彼时幸村也追了过来,看到了一树手里还在响着的手机,他那不好的预感怕是成了真。
一惠很可能出事了。
两个人都想到了这种情况,最先不淡定的是一树,他按掉了手机,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幸村怎么办啊,要报警吗?”
“失联24小时以上警方才会受理吧。”
“那你说怎么办!”
“先找找看。”
可是在东京,一惠能去哪呢?这完全就是没有目的性的搜寻啊……
和附近的警署说明了状况后,一树才发现自己着急得连衣服都忘了换。这倒正好,直接和值班的巡警说对着和这边这位女孩(?)的脸来找就是了。
可是一晚上过去,丝毫没有一惠的消息。值班的巡警只表示,要等时间到了才能向上提交受理这件事。
这时候真的对那些死板的条款无可奈何,可是又能怎样呢。
一树和幸村二人就在公寓等了一整晚,一惠仍旧没有回来。一直到了清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打破了沉寂了一晚的压抑。
一树直接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冲到玄关猛地就将门拉开。
“老姐!你……”
急促的话语乍然而止,因为门口的来人根本不是一树期待的横沟一惠。
来者有两个人,敲门的是一个穿着正装打扮十分干练利落的短发女人,她身后站着一个同样穿着正装的男人,男人手上拿着小本子和笔,似乎打算记录什么。
女人熟练地从衣袋中掏出了证件,打开朝一树出示:“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佐藤美和子,这位是搜查一课的高木警官,请问你是秀德高中的横沟一树吗?”
“唔……我是。”
“昨天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你在哪里?”
上来就是直截了当的问题。一树还没从一夜未眠的困倦中反应过来,他盯着昨天的脸足足愣了十秒,才开口回答:“我在神奈川啊。”
“神奈川?逃课去神奈川做什么?”
嗯……可以不说吗?
“不能说吗?还是说那个时候你正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佐藤的声线压低了一些,语气里难免流露出几分威胁的意味。
这话一树听得不舒服,没有考虑直接朝佐藤吼了出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在做不可告人的事?”
说完之后他发现好像自己还真是在做不想告人的事,毕竟女装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有谁可以证明你在神奈川呢?”
这时幸村从屋内走了出来,“我证明。”
佐藤看着幸村,眯了眯眼睛,十分仔细地打量着后者的脸。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很模糊,是某处监控录像某一时刻的截图。佐藤指着照片上的人影,质问道:“这个人是你吧?”
照片上的画面正是近一周以前,一树和西冈真太郎在帕青哥店门口起了冲突,一惠把人踢倒以后的的那一幕。幸村也站在事发中心的外围,他正拉着女孩的手,转身欲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