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只是下层的小弟子,他们上层的恩恩怨怨我们没办法牵扯进去,就算是牵扯了,也说不上话!再说,这是宗主的意思,难道我们可以违背宗主的意愿吗?副宗主是好,但是……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呢?”那瘦高个就是个精明的主,将很多事情看的还颇为到位和透彻,说的那个矮个弟子哑口无言。
两人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司空遥放在了一棵大树下,于是撒开腿就跑了,特别是那个矮个的弟子,他看了看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的司空遥,琢磨了半天,最后居然还回过身来在他面前磕了一个头,嘴里碎碎念道:“副宗主,您大人有大量可别怪罪我们啊,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蒜头!你干什么呢?走了走了……”那瘦高个寻回来,发现矮个弟子居然跪在那里拜啊拜的,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扯住他就往外走。
最终,司空遥一人被留在了这片阴暗的角落,被人丢弃,自身自灭,俊容一片苍白,呼吸起伏也很不稳定,时时刻刻会有生命危险。
忽然,从那两个鬼魔宗弟子消失处又出现了两个颀长的身影,摸摸索索在黑暗中行进……
“他们刚才好像是往这个地方来了,怎么不见了?”
“找找吧,大概就在这附近。”
两个男子在对话,一个声音沙哑,好似五十出头了,另一个声音清脆,听上去年龄也不会超过二十,这样一老一少两人在黑暗中朝着司空遥的方向循序渐进地走过来,果不其然在那棵大树下发现了他的身影。
“是……他!”那个清脆的声音立刻兴奋地低喊,随即一连串步子踢踏声,他就出现在了司空遥身边,蹲下身子去探他的呼吸,回头朝着后面的老者说道,“还好,没有断气……但是好像伤得很严重。”
“唉,没办法了,先将他带回去吧。”那老者一声叹息,衣袍一卷,司空遥原先还静躺在那儿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了。
沉鱼和落雁仍旧坚持着为冉倾城送饭送水,但是绝口不提要放她出去的事情,仅仅只是维持着冉倾城的生机,不让她受到一点的身体上的虐待。今日,沉鱼和落雁进去看望冉倾城的时候,将司空遥的事情在无意间透露了出来,没想到竟引发了冉倾城如此剧烈的反应。
“你们说什么?司空遥被重伤后抛尸荒野?”冉倾城还没站稳的身子倏地又因为这一重击而一软倒了下去。
“倾城……”沉鱼和落雁上前一步想要去扶她,却被她挥手打开。
陡然之间感受到痛彻心扉之苦,冉倾城几乎要咳出血,但是却生生忍住,充满仇恨和怨怼的目光望向沉鱼和落雁,哑声质问道:“所以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扔出去?”
“这是宫主和鬼魔宗宗主之命,我们不得反抗。”落雁那一直冰冷伪装的外表不变,直接地对着冉倾城说道。
“不得反抗……这算是什么命令?明明是一个曾经的得力助手,现在是不是看着没有价值了,不能掌控了,就一脚踢开?好,好……真是好!”冉倾城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疼痛依旧在蔓延,满心殇,自然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使她顾忌,“当初信誓旦旦所谓的大义啊……在指责正道中人的时候,自己怎么那么有气度?现在……还不是和那些伪君子一样?”
冉倾城的一字一句皆是诛心之问,沉鱼和落雁就算是想要当做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冉倾城的疑问,也是她们的一处处伤疤,虽说她们一直都是冉縻瑟的“帮凶”,可是,多少还是情感上遭受到了质疑的创伤,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其实就是被她质问,哑口无言。
“沉鱼姑姑,落雁姑姑……我知道你们平时是疼爱我的,不愿意我和倾心受到什么伤害,可是,你们可知现在的举动和情形就是在给我们制造伤害?你们这样放纵姑姑去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可曾有一刻是心安的?”冉倾城瞪大了眼睛,用平日里绝不可能用的口气厉声质问。
沉鱼别开脸来,故作坚定地说道:“我们这一生为了泠溪宫而生,自是要为泠溪宫赴死的,对于宫主绝对忠诚,只是其中之一。只要不背叛泠溪宫,那我就是心安的。”
愚忠!糊涂!
冉倾城的脑海中只是飞速闪过这样两个形容词,用它们冠在沉鱼和落雁,还有闭月、羞花身上,甚至是一心为了冉縻瑟的邪魍身上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