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惜花和朱道都是四十来岁左右,在西南武林中也有些名声,一个在威楚府,一个在会川府,虽然认识对方,但彼此并不熟。他们两人年纪不小,武功也并不算太差,都不是来向无量剑派拜师学艺,而是被那些拜师学艺的富家公子请来帮忙。无量剑派最欢迎那些富家公子,早把他们迎至‘剑湖宫’,抢着收徒。仁惜花和朱道都提前完成了任务,却一直呆在酒楼不走。除了他俩,谁都不知道,他们又有了新目标,正在踩点。
仁惜花心想:这大盗的手段倒不怎么样,只是那些富豪遇上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唯恐消息外传,引来更多贪婪的目光,从此不得安宁。何况,这大盗有的是钱,早买通官府,谁惹他,谁倒霉。谁让这些富豪各个都不是好东西,官府很容易就能掌握他们的罪证,一旦钱被大盗取走,他们立刻成了废物,不坐大牢,不被砍头示众,就该谢天地,哪里还敢惹他。就像那些美女遇上我,遮丑都来不及,各个宁死都不愿给官府做证,惧官府远胜过惧我。何况我的手段远不是这大盗能比,美女自然很快就对我倾心。
朱道得意洋洋地笑道:“说不过就是说不过,别说什么不想说。你除了对付女人,还懂什么?”他脸色突变,咬牙道:“格老子的,老子就是想不通,小白脸有什么好,都是些银样蜡枪头,哪能跟老子的霸王枪相比,那些女人就是傻。”越说越气。他横行一世,江湖和官府两边红,只在女人身上屡屡吃亏,却是敢怒不敢言,深恐丑闻外扬。
仁惜花抽出藏在袖中的美人扇摇了摇,笑道:“你不了解女人,女人自然也不愿与你来往。是真枪还是假枪,只有女人才是真正懂货之人,像某些人只知自吹自擂……嘿嘿!是真男人就得真刀实枪地干,我三岁就开荤,四岁开始研究女人的身体,五岁开始研究女人的心理,六岁已经身经百战……”越吹越大。
话题一展开,便有些止不住。
稍有止住的势头,秦朝便在一旁添火。
万事开头难。接下来,秦朝越来越轻松,偶尔加几个笑话,锦上添花。若遇到有人故意叼难,秦朝就再次用出借力打力,或者可以说借刀杀人,让人不知不觉中入套。这一招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越用越觉得顺手,不免暗自得意,心想: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愚昧。这些人武功高出我的一大把,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以前还不太明白三十六计哪里值得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去大肆吹捧,不过是老调重谈而已,现在才知道不管三十六计老还是不老,好用就好。
秦朝一边说书一边改书,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把金大师的《射雕英雄传》改得面目全非,南宋成了三国,蒙古成了匈奴,段智兴成了刘璋,黄药师成了黄忠。他大改特改,毫不考虑尊重原著。他早已明白,大改特改是不尊重原著,不改也是不尊重原著,说来说去都是不尊重原著,既然如此,又何必被原著束缚。
酒楼热闹不断,常常人满为泛。
江湖人士大都出手大方。只花了三天,秦朝就赚了二两银子,这还是上交九成之后的结果,否则就不是二两,而是二十两。二两银子对大富之家不算什么,对普通人家却不算少。一两银子是一千文。一文钱一个菜包,两文钱一个肉包。二两银就是两千个菜包。他赚钱快,花钱也快,在铁铺花一千文买了把很普通的匕首,又花了五百文定制一把扇子模样的剑鞘,在衣店花三百文买了条青色腰带。他见腰带织得很漂亮,夸了几句,不料老板娘听了高兴,免费送了个钱袋。他不知道,那钱袋和腰带本来就是一套,是老板娘心黑,打算贪掉。他目光一扫,见柜台上有把很精致的雕花木梳,心中一动,想到两女。
“这把梳子怎么卖?”
“不多,一百文而已。”老板娘见秦朝想买,马上狮子大开口道。
“包好,再来一把。”秦朝虽然觉得有点贵,却认为值,因为如此古朴精致的梳子以前从未见过,别说一百文,一千文也愿意买。
老板娘脸上笑开了花,夸道:“客官真是好眼光,这样漂亮的梳子,货也不多,本店刚好有两种式样,您稍等片刻。”心想:“还真是只肥羊,早知就说两百文,老娘居然也有走眼的时候,唉!”老板娘既开心又郁闷地走入后堂,在一堆梳子中翻来翻去。先是拿了把中上等的,一脸肉痛,像死了亲人一般。过了会儿,又拿了把中等的,脸色稍好。片刻后,又拿了把中下等的,脸色才正常。小片刻后,拿了把下等的,一脸笑容地回到前厅。若不是怕秦朝等得不耐烦走掉,只怕她还会再挑得久一些。
秦朝不知内情,也不在乎,收好梳子,走出衣店,一脸开心地哼着《梁祝》——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中醉……
走着走着,一阵诱人的香味传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李记包子铺,热气腾腾蒸笼中飘出一阵阵包子香。他从腰中掏出钱袋,抖了几抖,从中落下两个铜板。捏了捏,发现里面已经分文不剩了。他早知道这是最后两文钱,只是心里希望有意外出现,能够再发现一两文钱,多买一个包子。“唉……”他摇头一叹,用最后两文钱买了一个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