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数极不走运的汉军给射中眼睛,或是射中手脚,受了些伤。射死的,并非没有,少得可怜,可以忽略不计。
匈奴寄予厚望的箭术,竟然奈何不得汉军,这让冲杀中的匈奴大为气沮。再高昂的士气,也要有战果,才能维持,如此这般白费力气的事情,谁能不沮丧呢?
匈奴拿汉军没有办法,汉军对付他们却是百分之百的有办法,就在匈奴放箭的同时,汉军弓箭手也发威了,再配上弩矢,这矢雨就如雨点一般密集,就是苍蝇也别想活命。匈奴的皮甲哪里防得住,死伤无数,成片成片的倒下。
尽管如此,匈奴仍是悍不畏死,不停的冲锋。他们冲到哪里,地上的尸体就堆到哪里,哪里就有耀眼的红色!
“抄木棒!”匈奴阵中的将领大吼一声,匈奴收好弓箭,抄起铁心树木棒。
铁心树极为坚硬,一端削尖,极是锐利,是匈奴的利器。匈奴端着木棒,排成阵势,对着汉军阵势发起无情的冲锋,就象万千条毒蛇对着汉军阵势扑来似的,极是了得。
“勇气可嘉!可是,遇到我们,一点效用也没有!”张通冷笑一声,右手一挥,大声下令:“举刀!”
陌刀高高举起陌刀,一把把沉重的陌刀,在日光下如同镜子一般,闪闪发光,发出夺人目睛的光华。
“劈!”张通大声下令,手中的陌刀如惊雷闪电般,狠狠劈下,一篷鲜血飞溅,一个匈奴连人带马给劈成两半。
摔在地上的匈奴,紧握着断成两截的铁心树木棒,给劈成两半的嘴巴还在不住张阖,似乎在进行抗议:我们用木棒,你们用铁家伙,这太不公平了!
战场上,有公平之说吗?实力才是最公平的!
“卟!卟!”
陌刀劈中匈奴,发出如炒豆般的密集声响,不计其数的匈奴给劈成了碎肉。陌刀手面前,出现不计其数的残肢断劈、破碎的内脏、无数的碎肉,还有流淌的鲜血……
周阳目光所及处,只见那些匈奴的碎肉生机未绝,还在不住抽搐,破碎的内脏更是在蠕动,鲜血泛起丝丝热气,融化着冰雪!
匈奴凶猛的攻势就这般给瓦解了。可是,匈奴仍是前赴后继,不要命的冲上来,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填上去,后面的死了,还有后面的涌上去……
如此反反复复,不多一会儿,原本干涸的雪地上又出现血水,匈奴骑马冲锋,溅起一朵朵血浪,在日光下格外美丽。
“小王子,你去指挥勇士撤到后面去。”军臣单于骑在战马上,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匈奴的冲锋。如此惨烈的大战,匈奴冲而无功,在他的意料中。
周阳何许人也?匈奴最可怕的敌人,用兵奇诡,若是一冲便建功,反倒是让他惊奇了。匈奴要想冲出去,只有反反复复的冲锋,用尸体来铺就一条生路,这才是他意料中的结局。
“诺!”阿胡儿应一声,一拍马背,冲了出去。
匈奴的冲锋很英勇,可是,汉军的打击更加沉重,死伤无数。死伤过后,阵势就乱了,需要重整,要他们退到后阵,重新集结阵势,这是必要的。
“左贤王,你去后面,重整阵势!”军臣单于再次下令。
“诺!”重整阵势这事非常重要,要不然,匈奴冲乱了,就无法取得胜利,伊稚斜没二话,应一声,策马而去。
“本单于就来指挥冲杀!”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挥着弯刀,大声吼叫起来。在他的指挥下,匈奴一拨接一拨的冲上前去,给汉军杀得七零八落。再在阿胡儿的指挥下,从左右两边撤到后阵。
这些匈奴到了后阵,伊稚斜就会大吼:“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是英勇的,伟大的昆仑神在佑护着大匈奴!伟大的冒顿单于就在龙城看着我们!重整阵势!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
若是在往常,在遭到汉军如此无情的打击后,匈奴会士气低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执行军令。可是,眼下,他们却是遵行无误,在伊稚斜的指挥下,很快就重整阵势,排在最后,等着冲锋时刻的到来。
数十万匈奴对着南方冲锋,成排成排的匈奴在等待。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到头。一轮到他们冲锋时,匈奴就会高吼着“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弯弓搭箭,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接受铁与血的考验。
铁与血的考验,不断的降临,匈奴付出的代价极为高昂。冲出去的匈奴,能有几人回返?可是,在一轮又一轮的残酷考验下,匈奴的士气不仅没有低落,反倒是更加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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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李广站在城墙上,打量着不计生死进行冲锋的匈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匈奴的士气上来了呀!”李广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道:“我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就从未见匈奴如此英勇过呀!”
李广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大大小小,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就从来没有见到匈奴如此悍不畏死:“困兽之斗,如此之可怕!”
困兽之斗,是眼下匈奴士气高昂的根本原委。任何人,一旦给逼入绝境,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会做出在正常情况下做不到,也不想不到的事情。
匈奴如此英勇,若是在正常情形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是长城大战,匈奴战败,也没有如此不要命。那是因为,长城有一部分掌握在匈奴手里,有活命的希望。若是汉军全部控制了长城,如此拼命的事情,早在数年前就上演了。
“冲吧!冲吧!”李广兴奋的挥着拳头,声音高亢的道:“若是在数年前,匈奴如此拼命,大汉还有些棘手,说不定真给你们冲出去也未可知。可眼下,大汉早已非昔日的大汉,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你们冲得快,死得更快!”
与此同时,在另一段城墙上,程不识正兴奋的尖叫起来:“你们快看,匈奴这无异于自杀,如此冲锋,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给我们的弩矢射中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陌刀更厉害,会把他们劈成肉泥,连块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立时有部将大声附和起来:“自己抹脖子,还有个完尸呢!”
“可不是嘛!”程不识大是赞同:“匈奴情急拼命了,拼得越凶,死得越多!这一仗之后,匈奴连种都不会剩下!呵呵!”
一阵畅笑声,出自汉军将士之口。
“快告诉弟兄们:匈奴的大军给大帅吸引住了,我们得加快筑城!越早合拢,全歼匈奴越是有希望!”程不识猛的一拍额头,大声下令。
“程将军,这还用说嘛!”部将畅笑一声,大声传令:“大帅正在屠杀匈奴大军,弟兄们,加把劲,早日合拢,困住匈奴,不得走脱一人!”
“诺!”将士们欣然领命,无不是拼尽全力干活,抬尸体的在跑,宰牛杀羊运刀如飞,舀水的更是如有神助,轻快异常。
在将士们的奋战之下,日落之前,除了正在交战的南方无法修建以外,其余城墙全部合拢。只需要南方的城墙筑起来,匈奴就给重重围住了。
“要想把南方的城墙修起,可难了呢!”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凝重。那里,正有数十万匈奴在反反复复的冲击,尽管匈奴积尸如山,血流成河,也没有片刻停止,要想筑起城墙,不是一般的难,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