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了,整条马路上皆是停滞不前的车辆。
“滴滴滴滴——”烦躁地车鸣声此起彼伏。
沈眷也被堵在回家的路上,他背靠在后座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
“喂,老兄,咋堵车了啊?”
“不知道啊,据说前面发生车祸了,追尾,状况还挺惨烈的。”
大概是职业病的缘故,在听到“车祸”这俩字后,沈眷有一搭没一搭的手指骤然停止,他猛地伸手解开安全带拿过后座上的急救箱,打开车门便冒着雨便朝前面的车祸现场跑去。
“这人是这么了?”
“好像是医生吧,你看他手上提着的似乎是急救箱。”
“欸,这人还真是好运,正好碰到一个医生。”
沈眷过去的时候,便见到两辆惨烈的车横在马路上,其中一辆尾都被撞烂了,很显然是被追尾的那个,他首先走到被追尾的那辆车前,在看清里面的人之后,漆黑的瞳孔微微紧缩。
他检查了一下,伤的倒不是很严重,就是磕破了脑袋晕了过去,酒精消完毒之后给她缠上纱布绷带。
混沌中,苏漾然觉得额头隐隐作痛,逐渐地有了点意识,她似乎看到沈眷,她眨了一下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眨眼过后,他依旧站在哪里,原来不是幻觉,她下意识的喊道:“沈眷···”
沈眷靠近她,“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不太疼了。”她小声地说道。
追她尾的中年男人见她醒了,赶紧走过来,他紧张地搓着手,“不好意思啊,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打过救护车了,你要是去医院,医药费我全掏。”
“我不去医院了,没什么大事,就这车···”
“这个你放心,这全是我的责任,所有的维修费我全权负责,交通部门跟保险公司我也都打过电话了。”
闻言,苏漾然不由地挑了下眉尾,看不出来这人还挺上路子的,既然他都这样说,那她也没有什么好再追究什么了,“那成,那就这样处理吧。”
苏漾然坐在沈眷的车上,她手里捏着一个小镜子,看着被沈眷处理过的伤口,“沈医生,你说我会不会毁容啊?”
“不会。”沈眷从后座拿了一条干毛巾给她,“擦一下。”
苏漾然收起小镜子,拿起毛巾开始擦拭头发,等她擦完头发后沈眷又递给她一件外套。
“披上。”
苏漾然没有接他给的外套,其实他湿的比她还要严重,“我不要。”
沈眷神色冷然,“会感冒的。”
就连说出的话都是冷的。
苏漾然看着向他的眼睛,在晕黄色的厢灯下,他的眼眸越发的漆黑深邃,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被勾勒的清清楚楚,她捏紧了手中的毛巾,问道:“你还有干净的毛巾吗?”
沈眷:“没有了。”
苏漾然的目光落在他还濡湿的头发,然后将毛巾手里的毛巾递给他,“那你就只能将就一下了,擦下头发吧。”
沈眷看着她手中半干的毛巾,“我没事。”
苏漾然正色,“沈眷,你是一个医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俩个要说生病的话,肯定是你感冒,你看看你,头发湿的,衣服湿的,你要不感冒谁感冒,快点的。”说着她将毛巾继续朝他的方向递了递。
她的目光坦然,此时微微蹙着眉,他想,他要是再不接的话,估计她的眉头能蹙的更紧,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接过她用过的毛巾,缓慢地擦着自己濡湿的头发。
苏漾然见他接过毛巾擦拭头发之后紧皱的眉头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她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不丁说道:“沈医生,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有什么你可以先用,我不嫌弃你用剩下的。”
沈眷擦头发的手僵了一下。
她的头发此时半湿半干着,黑白分明的瞳仁犹如泉水浸渍过一般的清亮,殷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她歪了歪头,突然笑着朝他凑近,“要不要我给你擦?”
沈眷挪开视线,冷着声音拒绝,“不用。”
客气疏离在一瞬间表现的淋漓尽致。
苏漾然突然轻笑出声,重新靠回座位上顺便系上安全带。
沈眷将毛巾放回后座,他垂眸看着一旁的外套,重新递给她,声音比刚才更冷,“披上。”
苏漾然见他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也识趣的不跟他犟,干脆地接过外套,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在接过外套的时候,大拇指指腹不留痕迹地划过他虎口的位置。
一阵无法言语的酥麻感漫上心头,令沈眷眉峰皱紧,他看向她,却见她正若无其事地披着外套,像是刚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她抬眸看向他,一脸无辜地问道:“干嘛呢?不回家吗?”
回去的路上,雨势虽然减弱但也依旧不容小觑,沈眷放慢了速度,开的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