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有些凉。
风吹过来,发丝轻舞,少女眼皮明亮,那么好看。
“我和她谁更美些?”云襄儿问言诚。
“你今日有些奇怪。”言诚皱眉,“不似平时的你。”
“我爹说过,女儿家长大了,便会与小时候不同。”云襄儿回答。
“这不算回答吧。”言诚摇头。“只不过分开半年多。”
“分别了大半年,你在外面不是也有了极亲近的女子?”云襄儿说。“我会有些改变,也是正常之事。”
“交友之事,便是分开一日,也可能有变化。”言诚说。“这是两回事。”
“我却觉得是一回事。”云襄儿哼了一声。
“你确实有些古怪。”言诚说。“平日你虽爱与我斗嘴,但句句在理,亦在礼。但今日……”
“今日是你见到灵心小姐心花怒放,因此觉得我这不起眼的小丫头陪在身边多余,又硬事,所以便觉得我讨厌了。”云襄儿转头不看他,有些赌气地说。
言诚沉默。
“竟然默认了?”云襄儿微微皱眉。
“哪里是默认?”言诚长叹,“只是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讲理,不敢再惹你而已。”
“我怎么不讲理了?”云襄儿不快。
“你很讲理。”言诚急忙改口。
“我怎么讲理了?”云襄儿再问。
言诚无语。
“我错了。”他诚恳无比地道歉。
“错在何处?”云襄儿认真地问。
“错在我不知道我错在何处。”言诚诚恳地回答。
“那便是无错。”云襄儿说。
言诚无奈。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一路走。清风吹过,城市中的酒香菜香脂粉香一阵阵传来。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云襄儿嘟囔着,“我带喜欢单纯的花草清香。”
“我也是。”言诚点头。
“你这算是故意讨好我吧?”云襄儿问。
“只是说实话屺。”言诚叹息。
在这样有意思但无意义的斗嘴中,两人走回了客栈。
月影移动,天色渐晚,夜深人静,最热闹的酒楼也熄了灯火。
客栈外,却有人影动。
许公子带着六个侍卫,在一个下人引领下,来到了客栈前。
“就是这里?”他望向楼上,眼中有寒光闪动。
“不错,就是这里。”那引路下人点头。“我跟过来后,买通了伙计,知道他们订了两间屋子,挨在一起,便是当街这两扇窗。”
说着指向客栈二层上,临街的两扇窗。
许公子冷笑:“好。回去之后,重重赏你!”
说着一抬手,身边一个侍卫立时知机地自怀中掏出一包东西,递到他手上。
许公子打开纸包,自里面抓起一把似沙一般的东西,得意而笑。
“任你是凝元境的高手,被这种念药侵入身体,也只能乖乖任我摆布!”
他面色阴沉,眼中流露邪光,突然间纵身而起,如一只蜘蛛般弹跳离地,落在客栈二层的窗边。
一只手,轻轻搭住窗上雨檐,另一只手却将那纸包凑到了窗边。
木窗有隙,极微小,若内无灯光,便难见。
许公子却能寻到。他将纸包一抖,里面沙般的颗粒,便随他念力而动,飞扬而起,却并不落地,而是在空中聚成一线,自己寻到了那窗子缝隙,向内钻了进去。
许公子暗自得意而笑:小娘们儿,过不片刻,老子便让你知道老子功夫的厉害!
此时,地面却突然有声音传来。许公子初时并不以为意,但随即却感应到一股危险气息,一怔之下望向地面。
地面上,躺着七人,六人是侍卫,一人是机灵的下人。
正是他的人。
“怎么?”许公子吓了一个哆嗦,惊恐地四下张望,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仿佛这七人,是被暗夜之中常人无法看到的鬼魂袭击。
许公子身上汗毛情不自禁地竖了起来,手有些哆嗦。
此时,天地间有念力起,将那些颗粒一下卷了起来,如一条蛇一般游走向上。许公子抬头望向上方,只见月光之下,有一个人影立在屋檐之上。
身影飘忽,若鬼魅。
那些颗粒,游走于月光之下,渐渐归于那人掌中。那人目光下移,冷冷看着许公子。
许公子全身颤抖,感觉到一股莫大危险将自己摄住,想逃,无力;想喊,无气。
身影动,自上而来,许公子感觉有一股力量控制住自己,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
“前辈……”他跪倒在地,颤抖求饶,但只说两字,对方已然揪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提起。
那人向前,来到客栈门前,轻轻伸掌一推。
本应在内锁实的门,便缓缓地打开。
他向内而去,行走间悄无声息,仿佛鬼魂游走,不似步行。
他来到二楼,抬手,轻轻地敲响了言诚的门。
睡梦之中的言诚突然警觉,一翻身坐了起来。
敲门声再响,极轻,极微。
隔壁的云襄儿亦翻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掠至门边。
“我非敌。”有低沉的声音,自走廊中响起。
云襄儿缓缓打开门,此时,言诚亦已点燃灯火来到门边,将门打开。
他们同时看到了门外的那人。
那人一身紫衣,面容消瘦,全无表情,目光凌厉而冰冷,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
“打扰。”那人冲言诚一点头,提着许公子便向内走。言诚急忙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