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帮你爹,那是做梦!”
柳淳板着脸道:“你皇祖父安排我当太孙的师父,就是防着这一手呢!”
朱高炽嘿嘿直笑,“谁让师父厉害,皇祖父自然要像防贼一样防着了……不过只要师父作壁上观,就没什么事了。”
柳淳伸手,狠狠戳朱高炽的脑门,戳的一手油。
“你小子真该减肥了,这次回北方,好好练练武,管住胃口,你现在是世子了,无论各方面,都要更优秀一点,懂吗?”
“回北方?我能回北平吗?”朱高炽的关注重点显然不一样。
“你说呢!”柳淳从桌案旁边,拿过来厚厚的一摞,“这是我拟定的北方发展纲要,其中包括屯田,修路,采矿,商贾等等各项……另外呢,你可以让你爹在北平创办一所学堂,我从京城给他派人过去。”
朱高炽的眼睛贼亮,他接过柳淳撰写的东西,简单看了看,小家伙就如获至宝!
“师父,你可真帮了父王的大忙!有这些东西在,就不怕太孙的分化瓦解了。”
柳淳却不以为然,“办法放在这里,能不能管用,还要看人!有些人明明是一把好牌,他就是不会玩,但愿燕王殿下英明睿智,能够走出一条活路吧!”
朱高炽笑嘻嘻道:“弟子对父王充满了信心……师父,提到了打牌,弟子临走之前,陪师父打马吊吧!”
三只小猪,围着柳淳,热热闹闹玩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这三个小崽子,面前的钞币都堆积如山了。
“师父,那个……多谢厚赐,我们的路费有着落了!”
这仨没良心的说完,搂起面前的钱,撅屁股就跑!
跑也就算了,他们还绕到后面,把柳淳从李景隆那里拐来的战马给牵走了好几匹。
柳淳气得翻白眼,朱棣,你等着啊,这笔账我一定跟你算!咱们没完!
柳淳在发狠,远在北平的燕王朱棣,此刻却是五味杂陈,很不舒服。
他提着酒壶,给道衍和尚倒了一杯酒。
“大师,跟你喝酒,很没有意思,远不如那个小子好玩!”
道衍含笑,“是啊,老衲千杯不醉,而那个小子呢,酒量似乎不差,但喝多了就没有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朱棣也笑道:“他在酒后说的话,字字千金,珠玉一般!真不知道郭氏门下,有多少高才,能教出这么一个妖孽!”
道衍笑道:“王爷,此子虽然妖孽,可他并不如老衲一般,一心忠于王爷,王爷又何必如此青睐有加!”
“哈哈哈!”
朱棣大笑,“道衍大师,你说父皇知不知道柳淳跟本王的关系?”
“这个……当然知道了!”
“那父皇为何敢放手用他?这才几年的功夫,加了太子少师衔,又执掌锦衣卫,即便是本王,也有求得到他的地方。”
道衍默默放下酒杯,无奈道:“柳淳此子学问惊人,又善于谋国……他这几年,在京城推行变法,其中的种种设计,老衲都叹为观止,自愧弗如啊!”
朱棣摆手,“行了,大师,你没必要在这上面跟柳淳比,你们两个的学问不是一路的。孤王也没有把你们放在一杆秤上称量!”
朱棣的话很不客气,但是道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笑容灿烂……他太清楚了,朱棣是个很耿直的人,当然了不是说朱棣没有心机,而是当你成为他的心腹之后,朱棣就会卸下伪装,不屑于使用心机。
这点上,他跟老朱颇为相似。
你听朱棣跟你客客气气,那是他没把你当成自己人。
从洪武十三年开始,十多年了,道衍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等着朱棣把他当成自己人!
等得胡子都花白了,总算等来了。
“王爷,这夺嫡之路,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所谓破釜沉舟,在此一举了。太孙削藩之心,人尽皆知,王爷若是不能尽快破局,早晚难逃一死啊!”
朱棣重重一顿酒杯,叹了口气,“是啊,我这个侄子,和他爹差得太多了!大哥在日,身边都是什么人?梁国公蓝玉,颖国公傅友德,还有柳淳那小子……可看看现在的东宫,尽是一群腐儒,嫉贤妒能,小肚鸡肠!这大明朝落到他们的手里,早晚要出事的!”
朱棣气得咚咚敲桌子。
道衍只是默默听着……事情发展到了今天,也真是无可奈何!
其实前面提到过,朱棣有心夺嫡,但是几次下来,发现老朱厚爱太子朱标,他半点机会都没有。
朱棣的心也就凉了半截,偏巧这时候他又得到了大宁和辽东的兵权……朱棣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把一颗心都扑在了这三处。
柳淳进京了,而朱棣呢,则是全力以赴,经营老巢。在他的努力之下,大宁的人口突破了百万,辽东更是达到了一百五十万。
淘金,采珠,挖参……朱棣用尽了办法,吸纳移民,他甚至从海盗手里买人……只要有了人,就有了一切!